“主神此举,又是何苦呢?”少司命在旁,照鹤容世的意思,已经在中宫待了半月有余,从未停过动作的提笔写着天相变化轨迹,“公主经此一劫,本应随波逐流,不该再回来的,若让她还阳见到阳光,只会是徒增伤悲罢了。”
“那您的意思是,她的命格是改不了了是吗?”鹤容世皱眉怒色,不耐烦到了极限,“我既已经留下了她,现在她就算是一根头发也不许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久卿她的魂魄分离过一次,已经极其不稳定,若是让她再因胎相紊乱而再受创伤,必定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少司命视而不见,继续蘸了笔墨,眼眸停留一瞬,研磨的小童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老臣明白,主神留下久卿,是深谋远虑,稳固安泰,可她的命相福缘浅,只要近您的身,她就能永生永世安泰无虞。”
“还请前辈不要诓我,我又不是听不得真话。”鹤容世放松了神情,靠着椅背上,周遭四下无人,他坐久了僵硬全身,双腿极快的抬到了案上重重起了地震。
那研磨小童手里的石墨抖然落入了墨台中,不成样子。
“你下去吧,记得把门关上。”鹤容世见他整个人都在随之地震,睥睨过去,语气平淡的吩咐了他。
“是,主神。”纵使是鹤容世不再发怒,他也手脚麻痹酸疼,这是这十几日半月来的操劳之抖,怎的都掩盖不了,连跪拜之礼都让他险些又磕着碰着,匆忙小跑出了殿外,关上了宫门。
“还请前辈继续说。”瞧不见鹤容世的脸色,他又谦和的发了话。
“只不过,需要您借些法力给她才行。”少司命和他有了默契,又继续缓缓道来,“这法力,并非普通灌输就好,那样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又是个怎样的治本法?”鹤容世正襟危坐的放下案上的双腿,翻开了右手边的医书。
正想着怎么个复杂的医治之法,能够让她靠自己存留在此时,少司命放下手中的笔,走上前行礼起奏:“相辅相成,事半功倍,唯有双修。”
“……啪。”书页重重的合上,鹤容世闭目沉思,良久又道:“她此时还尚有身孕,双修一事……”
“此事刻不容缓。”少司命悠然一口咬定,“她腹中胎儿并非孱弱之躯,双修只会让它愈发稳定,否则让它再这样一直汲取久卿的力量,只会是一同玉碎,一尸两命而已,您该下这个决断。”
“谢过前辈直言不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鹤容世心里挣扎盘算着,明面上给少司命道了个谢。
“主神严重了,久卿她现在心绪郁结,难知好坏,你得帮她一把,救她一命,这段氏的血脉,全靠您来保全了。”少司命知道他还在犹豫不决,索性先行了个大礼,求了个事,“今日是成婚喜事,还请主神操劳,老臣就先告退了。”
“成婚……喜事吗?”鹤容世愣了愣,方才从这叠叠重重的困乏疲倦中醒来,起身离开了这硬椅子,移步换影到外,“喜事……要是真有一天,这喜事不为其他,就好了……”
隔门宫外,举宫上下飞檐走壁红绸喜庆挂满,灯笼昏黄如日中天,这是纳妻之礼的仪仗。
他一身黑袍额饰冠,金丝细软长袍,红衬参半,坎肩为重抗之长檐,着江河山海横流之为腰带长襟,巍峨高耸。
“微臣楚门,见过白姑娘。”最先进门的,是戎装佩剑,饱经风霜的武神,“末将特此奉命先行前来,护姑娘安康。”
容颜尚还是当时之样,白久起身与之一齐行蹲身礼:“见过楚门将军。”
白久已然梳妆完好,凤冠流苏长枝重,丝绦万缕步摇微波漾,莲纹重凤阴阳襟绣,三千为贵,起身长摆万华动起,迂回为江。
“娘娘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行礼为好。”楚门眼中,为所见之相有一瞬震惊转瞬即逝,似曾相识的霎然低下头。
“世人都说我不过是个卑微之人,怎么反到将军这里,我要承这么大的礼了?”白久眼中含着泪,强压哽咽,言语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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