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是常常在外的,听得这些话,最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敢带回去告诉白久了。
白久的肚子也是一碗一碗安胎药的喝着,她的内丹逐渐法力不稳,才会出了这急火攻心,动了胎气的症状。
要说她这等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复活之躯,油尽灯枯,本就活不了多久。
传说她跳入灭世潮水,尸身被其灼伤溃烂,她有时真不明白,自己死得这样难看透彻,这鹤容世是到底有多不甘心,才会花费了大把时间精力的将她复活。
白久活着的气息源头,独有鹤容世了,这些她之前都是毫不在意,有一日没一日的及时行乐,直到那晚的腹痛,这才知自己当时跳海,是多么个罪孽深重。
仅仅只是因为九重天的那些神官的七嘴八舌,她那时又受尽雨师赋折磨,神形俱灭,生无可恋,要不然怎会有这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跳海而亡?
委实可怜极了这孩子,尚在她腹中存活头一日,就让它随着自己受了十几年的深海之冷,能活着已是天地慈悲,她当然要拼了命的保住这唯一的血脉,站起来为他铺好后路。
白久是心里有事压不住的,本就心急如焚,急切的操持着手头一大把的事,竟是被鹤容世明知故问的关了起来,自然是全被他当作是手无寸铁的深闺怨妇,好好安心给他养胎生子的。
原本她对鹤容世,是浓重的愧疚加之无颜面对,亦如她所想所念的阿爹,阿娘,阿姐一样,她本想着远远的看一眼,看看他们是否过得安好,这也就够了的。
阿爹他以往最爱面子了,怎能容得她这不孝女还尚在世间苟活?她原本该是好好活着,冠以段氏之姓,作为主神之边的至高无上之女。
且当她只是入了中宫侥幸平平的白久,不作她是以往尊崇的段久卿吧。
又过了半月时光,白久只要是醒了,就会扶着腰站在最西边的墙头,站上一整天,怎样腰酸腿乏都不肯坐下。
蕊儿刚开始时,不知她的用意,总是劝她休息,鹤容世是不会来了的。
白久听了她这话,当下就生了气的让她退下,此后就此,日日这样。
最多是见白久更加困乏,常常睡上个一夜半日才起,肚子安安稳稳愈发的圆润,可她人还是依旧素面不见红润爽朗,想是天天站在墙头,是真的累着了。
直至临近几日,成婚的圣旨下了来,才断了她不再站在墙头的日子。
蕊儿这才不再多想,替她欢喜高兴的跟她说鹤容世的好,她是怎样受鹤容世情深意长,别样厚待。
“你要是真觉得好,这福气大可以你来替我受着。”白久躺卧在床,依旧随便束着头发,侧头看着外头透进帘布的微光,双眸水雾潺潺。
“白姑娘恕罪,奴婢只是……替您高兴,您之前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跪下赔罪,一惊一乍的,“还请您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异想天开,这一身只想留在您身边,好生伺候您。”
“这些话你留在心里,不用说给我听。”她坐了起来,懒散的靠着枕头,“你到底还是一个人,如果有如此伟大忠厚的心,怎可能就让你做个奴婢。”
“白姑娘,明白身不由己的事,奴婢自打进了这宫里,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蕊儿磕头在地,依旧没有起来。
“行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且当没听过就好。”白久叹了口气,起身下床,“去替我梳头,换身衣服。”
“是。”蕊儿拉着衣襟起来,扶起白久的手臂,走出的步步都是稳的。
那道圣旨上,除却成婚的噱头之外,还特批了她,能够见上一见,一些宫中资历德高望重的人,由此可见她今后入了宫中,是他身边唯一贴心之人了。
现如今圣旨已下,她改也来不及,捉摸不透鹤容世意欲何为,硬要控制她去见一些和自己这个名字毫不相干的人,到也不怕太过蹊跷,引人起疑心。
明堂拾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