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细软,喜上眉梢,太平安定之后便是才有的酣畅淋漓,不知能留以长久,还是生如夏花,短如嗟叹。
落叶知秋终落定,愿万般兵戈杀戮吹散随风去,徒留这半亩方塘的乐土,来日方长,别来无恙。
不再有后顾之忧的伤悲,喜事多磨,命运使然的兰因絮果,往后余生不过是赎罪,生而为何?死而为义,早成迷局而已了。
段久卿如今已然大好,舍得了那兰让鹤容世同自己坐一辆马车了。
打铁要趁热,她也算痛改前非得及时,也管不了傅辞突然不突然了,权当她位高权重威逼利诱吧。
不过,段久卿也没有这般伟大,她行善皆有所图谋,双赢互惠。
这祸患就是鹤容世了,昨晚她伶仃大醉之后,他可是看尽了她的洋相。
鹤容世现在呢?坐姿大爷,吃喝随意,一口一个都是些水果耍宝完了之后,直溜近了他嘴中,没心没肺看得段久卿实在遭罪。
“公主既然看着我了,为何要摆着一副臭脸啊?”鹤容世回过神来,她那目光太灼热,他是怎样都没关系,就怕段久卿气吐血了,带着笑的凑近问她,腮帮子鼓鼓的还藏着食。
“你……给我端正点!”段久卿要脸面得很,压着火气却没吼出来,要是引人听墙角那就不好了。
从前她就这般,把鹤容世视如己出也好,现下的上下有序也罢,清誉才是她一个公主颇有威望的的资本。
“你们东方人啊,睡个觉都要弯腰弓着身,终其一生除了脸面就没活得舒坦过,还请尊贵的公主大人有大量,别这般计较我。”鹤容世也摆出了一副放飞自我忍无可忍的姿态,瞧她一动不动的样,倒了杯茶边笑边喝,“我又不是你未来的夫婿。”
“放肆,谁给你这般大胆忘恩负义?”段久卿夺过茶壶让他坐吃山空,她平日里最是赖这茶水滋味,以她那副酒胆,这也算是补上了。
云苏国里里外外皆知,她这公主的礼节出众,逐渐如此,她也被夸得乐在其中,但为活在这框架之内,不知不觉间也变得不幸,万般不由她了。
“以下犯上,公主自己说的难道忘了吗?”鹤容世滋润得很了,自知段久卿不会敢他如何,趁机寻个刺激,“还有,公主的茶壶里怎么不是茶,而是酒啊?”
“什么酒?”段久卿是个老实的,从未干过偷梁换柱的事,惊讶之余还真就打开茶壶盖闻了闻,才更加肯定了,“你休要骗人。”
“没有,昔年幸得入东宫侍奉于公主左右,最是常流走的是那御膳房了,开大宴的时候,大厨常说用鸳鸯壶,清酒浓酒皆可得切换,才能伺候好那些个达官贵人。”鹤容世又装作了害怕,对天作拱手,好生一个敬畏谦卑,转而变脸动作麻利的直指她那手里的茶壶,笑得春风得意,直拍胸脯,“那么我斗胆一问,既然有鸳鸯酒壶,怎可能不可无鸳鸯茶壶呢?公主不用这么见外,你我是什么关系?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保证守口如瓶!”
“……”段久卿见他这顺口溜一顿夸张,心底里倒是气不起来,他这字里行间的旁敲侧击,到头来终是见得她眉宇舒展,“谢谢了。”
“客气什么,公主有所不知,我以前贪玩,那时候还有神力肆意妄为的时候,可喜欢出风头了,别人宴会没酒,还是我随便灌了一壶水变来的。”鹤容世越发顽皮,却是笑得越烈越显沧桑,到底是不比当年,神采再无了。
“鹤容世,你要相信自己所做的,你已经是个很好的主神了。”段久卿看得清楚,或是之前须臾些年,她还能赔笑,可是现在眼前的是他,这个极力背负她臭脸还要哄她宽心的鹤容世啊!
“是吗?”鹤容世的眉再也弯不起来,勉强扯笑摸着头,笑眯眯的是不敢看她。
“我何时说过诳语,不是吗?”段久卿也不闲着,拿过他的茶杯沏茶,“只要此次回城,得父王允准,从今往后,你想如何把酒化水,整个云苏的桑海你皆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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