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自己先故作冷静地抽身离开,临到头又放不下,贱兮兮地回头讨人嫌。
矫情。
他不欠我什么。顾云笙想。自己卑劣地利用苏屹兆的同情和愧疚,不正是笃定了他会心软,会不吝啬地施舍被冠以友情名头的怜爱。
“……”苏屹兆不欲和头脑不清醒的人多争辩,他那些个扔出来狗都嫌的缺点顾云笙愣是压得比谁都严实,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
苏屹兆神情严肃地伸手探了探人的额温,急得忽略了自己差不多和冰块温度等同的手背,给人冻得一哆嗦,也没探出个所以然。
或许是温度的落差感,他无意间瞥到了那人眼角未散去的晶莹。
泪。
顾云笙……
哭了?
靠,这都什么事儿啊。一个接一个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是什么鬼?
“……很凉?”苏屹兆干脆利落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了声,“抱歉。”
“应该没发烧……”他奇怪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顾云笙淡道:“眼睛睁太久了,累。”
苏屹兆被这幅理不直气也壮的说辞唬住了,许久才自眼尾始流出一点笑意,“怎么不说眼睛进沙子了?”
“……”顾云笙对这个没比自己高明多少的借口,客观又冷静地评价,“很假,你不会信。”
苏屹兆很想嘀咕着回怼一句,你以为你现在说的我会信?
但还是颇为善解人意地没说,又给自己找回场子,“烟,交出来。”
若不是被不远处瓷砖地板上的烟头碎屑吸引了视线,他也不会猛然意识到话题早已脱轨,正往不受控制的未知领域疾驰。
“……没了。”顾云笙眨眨眼,酸涩被艰难地抑住,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哑声回,“你刚看到的是最后一根。”
苏屹兆眉尾一扬,深知他的德性,但这会儿倒是不急着“鱼死网破”,反而将面子上的功夫做得极好,他利诱道:“我跟你换……”
苏屹兆从口袋里攥了一把什么东西出来,故意在手中蹂躏掂量了两下,发出类似于塑料糖纸的摩擦响动,“保证不亏。”
烟,换我哄你。
很多次。
顾云笙像是被他说动了,来了兴致问:“是你不亏么?”
“你。”苏屹兆肯定道:“是你不亏。”
应该不亏吧……苏屹兆其实也没这么确定,毕竟自己口头的承诺实在不值什么钱。
顾云笙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手里握着的“筹码”,惯用的伎俩。
他敢保证没人比他更门儿清。
“成么?”站得脚酸,苏屹兆自顾自落座到床边,试探着发问。
“不够。”顾云笙没说不成,却也没如他所愿地全盘接收,只淡淡加码,“大白兔是倒闭了么?这么点够换什么?”
苏屹兆怔了一下,对人突如其来的拒绝应对不暇,好半晌才失笑道:“没了,就带这么点儿,全给你了啊。”
“……”顾云笙的冷眸安静地凝着他,一语不发,不乐意接受这笔买卖。
“下回。”苏屹兆会意,忙顺着台阶往下滚,“下次,下次给你补上,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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