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是什么时候?”顾云笙不依不饶。
“送机那天吧……”
苏屹兆脸上异色明显,是不确定还是迟疑?顾云笙没工夫分辨,他只想要准信,“吧?”
“送机那天,就那天。”苏屹兆这回没再加个后缀字眼,认真承诺,“我会去。”
一手交糖,一手交烟。
苏屹兆将到手的烟低低抛起,又看着他在余光里落回自己手中,熟稔地翘起嘴角,得寸进尺,“打火机,一起。”
“……”顾云笙早料到他不会安生,冷冷扫了他一眼,没吱声。
“你瞪我……”苏屹兆拖长了调子,脱口而出的字句显得黏糊糊地,“不给就不给嘛……还凶我……”
“……你、”顾云笙喉结滚了滚,忍无可忍,在枕头背空隙里捞出了一个打火机,丢给他,“给,别撒娇。”
“谁?我?”苏屹兆达到目的就往回缩,明摆着一副我不认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混不吝样,“我撒娇了?”
“……”顾云笙深知他的套路,自然也知道怎么治他,他垂眸,视线就跟着落到被褥上,刻意压低嗓音,活脱脱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帅哥,“你……没有么?”
“我有,我有!”苏屹兆真是怕了他了,随时随地能开演,自愧不如,“我有还不行么?”
“嗯。”顾云笙抬眼,眸中被暖洋洋的晕开,全是苏屹兆,也就不再带着刻薄不近人情的冷意,他忍笑,“承认就行。”
苏屹兆哼笑了一声,不知在嘲无所不用其极的某人,还是在讽次次上套的自己,“你能耐。”
“嗯。”顾云笙毫不在意他言语中的冷嘲热讽,神色自若,甚至还扬了扬眉,“谢谢。”
“……”苏屹兆被某人的厚脸皮堵得彻底哑口无言。
*
一顿饭笑闹着过去。
苏屹兆和他插科打诨了没多久就走了,离开前还不忘叫姜婷婷出来嘱咐了两三句翌日出院的事宜。
不到两点。
说一会儿见就是一会儿见,苏屹兆不想耽搁太长时间,不想男朋友等太久。
带着个口罩,低头看了表上的时间,复又步若流星的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只是偶尔有人本能地侧目打量他。
没有恶意的注视,苏屹兆不多理会却也欣然接受。
苏屹兆在离后座车门两三步的距离停住,笑意不能被口罩掩得严实,于是寸寸延至眼角,盈在桃花眸中。
男人许是困极了,半身浑然不觉地倚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额侧,整张脸都有些晃晃悠悠的,格外不稳当,光影交织下熟悉的眉眼,挺立的鼻梁,颜色浅淡的薄唇,毫厘下挪,瘦长白皙的脖颈就此映入眼帘。
苏屹兆看得一时忘了动作,像误入凡间的精灵被一副不会言语却美不胜收的画卷勾得绊住脚步。
直到那人乱晃的脑袋要碰上车玻璃时才堪堪回过神,摁了下车钥匙的开锁键。
于是比冰冷坚硬的玻璃先抚上那人脸侧的是自己的手。
肖洵的脸其实并不那么热,因而在触上一片模糊的温软时他就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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