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来了一所更大的宅子,一进府,就吩咐下人带我去沐浴。
只有当身子完全浸泡在温泉里,我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冻得有些隐隐作痛的关节得到了缓解。
他不知何时进来的,将婢女都遣散了,蹲在一边一直问东问西。
“你到底是不是霍府的人?”
“湘妃娘娘犯了什么事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你如今多大了?”
“你的名字叫什么?”
“欸。小可怜,你理理我呗。”
啊!真烦!
“我不叫小可怜。”我将半张脸淹没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又凑近了些:“你也不告诉我名字,我只能这么叫你了。小可怜,小可怜。”
为了避开这些问题,我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水里。
“别闷着了。”他一把将我捞起,未着寸缕的身子突然暴露在空气中,顿时冷的我“嘶。”了一声。他仔细打量着我的上半身,眼中的眸色暗了暗。
“这是谁打的?”他突然开口道。
嗯?我扒开他的手,抱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回答道:“不是打的……是我不小心摔的……。”
他闻言起身,将衣服拿来放到一旁,丢下一句“洗好了就把衣服穿上,待会儿去我房里,给你涂点伤药。”就走了。
之后,他带我去见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我曾在霍府里听到的段老将军,我拜了段老将军为义父,以义子的身份留在了将军府。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段锦安,少年将军。
段老将军和段锦安待我极好,府内的下人也将我视为段家小公子来看待,唤我“轩远公子。”
一次外出,我认识一位神医,他说我们之间有缘分,便收下我做他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但当我向他询问我体内蛊毒可有解的时候,他却总是摇摇头,我也明白,其实,我也不在乎,死了便死了,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事。
段锦安总是喜欢去酒肆里喝酒,每次被义父抓到一次,就会被罚跪祠堂。
深夜,我拿着准备好的糕点去看望被罚跪祠堂的段锦安。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远。”我一走过去,他都能立马回头。很奇怪,好像每次都是,所以这就是习武人的警惕感吗?我将食盒放在地上,微微蹲了下去,将糕点一一拿出来。
“你为什么能每次都认出是我?”我拿出一盘桂花糕。
他一手拿着桂花糕,吃了一大口,笑了笑:“这可能就是我们心有灵犀吧。”
“义父让我来叫你回去。”
“哼~~~男子汉大丈夫,喝点小酒怎么了,父亲总是小题大做。”段锦安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我耐心开导:“平时小酌一下也不是不行,哪像你,三天两头的去。被罚也是咎由自取,就不该来给你送这些吃食,活活饿死算了。”说完佯装着要起身。
段锦安看着我,狡猾的笑了笑,而后将满手是渣渣的手张开环住我的腰身。
“哎呀,我的好阿远。哥哥知道,你最疼哥哥了。”
我挣扎不开,又怕那些食物的残渣落到自己身上,只好就这姿势让段锦安牢牢抱住。
“明日,哥哥带你去骑马如何?”
我低眸看了一眼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他果真领着我来到了马场。
马是银鞍灰马,马上之人身姿挺拔,穿了一身藏南色的素缎长衫,玉冠束发。少年端坐马背,右手懒散的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为俊俏。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
我站在马场外,看着那人骑着马向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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