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乐在公路边搭了辆去邻市的货车,颠簸了三个小时后,在一家小面馆停下。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橘子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压不住喉咙里的苦涩——这是花亦安最后一次“买”给他的糖,现在想来,连糖都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在邻市找了份甜品店学徒的工作,老板是个退休的老太太,见他总对着橘子发呆,笑着说:“橘子这东西,甜是真甜,涩也是真涩,可榨成汁、做成酱,不就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谢拾乐没说话,却默默记下了老太太的话。他不再画橘子,不再做橘子味的甜品,把那两颗旧橘子糖锁进了行李箱最底层,就像封存那段被谎言裹挟的过去。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正在后厨揉面团,突然听到店门口有人争执。抬头一看,竟是花亦安和两个陌生男人拉扯在一起,男人嘴里骂骂咧咧:“拿不到声明还想要宽限?你爸的债今天必须还!”
花亦安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谢拾乐,脸色瞬间煞白。他想躲开,却被男人死死抓住衣领:“要么还钱,要么跟我们走!”
谢拾乐放下手里的面团,走了出去。他没看花亦安,直接对男人说:“他欠了多少?我还。”
男人报了个数,谢拾乐皱了皱眉——那是他攒了多年的积蓄,是原本打算重新开一家橘子铺的钱。但他没犹豫,当场转了账。
男人走后,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花亦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谢拾乐打断:“钱不用你还,就当是买个清净,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拾乐,我……”花亦安的声音发颤,眼眶泛红,“我后来才发现,那些陪伴不是假的,我……”
“别自欺欺人了。”谢拾乐转身走进后厨,声音冷淡,“你爱的从来不是我,是你爸的安稳,是你自己的解脱。我不恨你,但也绝不会再信你。”
花亦安站在原地,看着谢拾乐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红了眼。他想说自己后来拒绝了父亲让他再次接近谢拾乐的要求,想说他这些天一直在找谢拾乐,想说他发现自己早已在假戏真做中动了心,可话到嘴边,却只剩沉默——是他亲手种下的谎言,如今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带走了店门口掉在地上的一片橘子皮——那是老太太早上剥橘子时扔的,像极了他们之间那段支离破碎的回忆。
谢拾乐在后厨看着花亦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默默揉了揉发酸的眼眶。他走到窗边,捡起那片橘子皮,扔进了垃圾桶。
年底,谢拾乐用剩下的钱,在邻市开了一家小小的甜品店,名字叫“清欢”,没有橘子图案,却在菜单上留了一款“原味橘子酱”——不添糖,不兑水,保留着橘子最本真的甜与涩。
有顾客问他:“这款酱怎么又甜又涩?”
谢拾乐笑着说:“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尝过涩,才懂清欢的甜。”
他不再执着于过去的遗憾,不再期待虚假的温柔,只是守着这家小店,每天揉面、烤蛋糕,偶尔在傍晚坐在门口,看着夕阳落下。口袋里不再装橘子糖,却在心里给那段经历留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不是怀念,而是提醒自己,真正的甜,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熬出来的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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