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里,我没有批阅过一份竹简,没有接见过一位大臣,真正做到了“不问政事”。而当我再次走出大庭之馆时,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焦虑,多了几分从容与通透。
就在退居修行的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我在白日里静坐时,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朦胧间,我感觉自己的神魂轻飘飘地离开了身体,像一片羽毛般随风而起,越过了连绵的群山,越过了奔腾的黄河,朝着遥远的西方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土地——这里的天空是淡淡的湛蓝色,云朵像棉絮般缓缓飘着;地面上没有高低起伏的山丘,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长满了柔软的青草,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远处有河流蜿蜒,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游动的鱼虾;河边的村落里,错落着低矮的木屋,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却不见炊烟升起。
一个穿着素色麻衣的人从我身边走过,他面色平和,眼神清澈,看见我时既不惊讶,也不避让,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我连忙上前问道:“敢问此地是何处?”那人笑着回答:“这里是华胥氏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我又问:“那你们靠什么为生?可有君主治理?”那人摇头道:“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粟麦、采野果,吃饱穿暖便足矣。这里没有君主,也没有师长,人人都按自己的心意生活。”
我跟着他走进村落,看到了一幅让我震撼的景象: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没有大人呵斥,也没有孩子哭闹;老人们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晒太阳,手里拿着简单的木杖,却不见病痛缠身的愁苦;年轻人有的在田间劳作,动作从容不迫,不像我的百姓那样因担心收成而焦虑;甚至连邻里之间,也从不见争吵——有人家盖房子,全村人都会主动前来帮忙,却不求回报;有人家收获了粮食,会主动分给家境稍差的邻居,对方也坦然接受,没有丝毫感激或愧疚。
我拉住一位正在编织草席的妇人,问道:“你们难道没有喜欢或憎恨的人吗?不怕生病、不怕死亡吗?”妇人放下手中的草绳,温和地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憎恨’——人人都是一样的,为何要分亲疏?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病痛’,身体不舒服时,便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听风吹过的声音,过几日便好了;至于‘死亡’,就像树叶从树上落下,回归土地,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妇人起身走向河边,径直走进了水里。我惊呼着想要阻拦,却见她在水中行走如同在平地一般,河水甚至没有没过她的脚踝;不远处,一个孩童伸手去触碰燃烧的柴火,手指碰到火焰时,却没有丝毫烫伤的痕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我继续往前走,发现这里的人能在空中行走,脚踩在云朵上如同踩在坚实的土地;他们躺在空旷的田野里,身下没有任何铺垫,却像睡在柔软的床榻上一样安稳;山间的云雾飘到他们眼前,却不会遮挡视线,他们依旧能清晰地看见远方的景色;天空中响起雷霆,他们也不会感到害怕,反而觉得那是天地间自然的声响。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想要找一位“智者”请教,却发现这里的人个个都平和通透,没有谁自认“聪明”,也没有谁觉得“愚笨”。一位老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我们只是顺应着天地的规律生活,不强求、不争夺,让心神保持纯净,自然就能与万物和谐相处。”
就在我想要追问更多时,一阵风吹来,我的神魂突然被拉回了身体。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大庭之馆的石案前,窗外的月光正洒在地上,竹影婆娑,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可梦中华胥氏国的景象,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份平和、自在与和谐,让我心中豁然开朗。
从那天起,我开始改变治理天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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