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像是在看一个溺水者最后的挣扎“压死骆驼的可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半夏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林夏紧绷的神经里。她蹲下身,指尖戳了戳地上那枚弹起的硬币,硬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红线——和734手腕上的、念念羊角辫上的一模一样。
“你以为挣扎是勇气?”她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不过是溺水者抓着浮木的本能罢了。你数数看,你已经抓过多少根浮木了?”
她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数着:“陈默是第一根,碎了;银杏叶是第二根,化了;734的权限是第三根,现在正咬着你的脚踝呢。哦对了,还有你妈、你那没吃完的草莓蛋糕、你以为存在过的朋友……”
每数一根,林夏脚下的地面就裂开一道缝,淡绿色的黏液从缝里涌出来,像幻城的血液。734的触须越收越紧,勒得她骨头生疼,他空洞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脸,那张脸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像所有即将被同化的“养料”。
“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半夏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带着回音,“是每一根稻草落下时,骆驼心里那声‘算了’。”
她指向734:“你看他,第一根稻草是念念的血,第二根是实验报告上的签名,第三根是你刚才那句‘我救你’……现在他心里早就喊了一万声‘算了’,所以触须才这么有力气。”
黏液已经漫到膝盖,林夏能感觉到意识在一点点抽离,母亲的声音、草莓蛋糕的甜香、陈默最后那个笑,像潮水般涌来,温柔得让人想闭上眼睛。
“你看,你也快喊‘算了’了,”半夏的脸在黏液上方晃动,像水里的倒影,“承认吧,你救不了任何人,连自己那点‘清醒’都是幻觉——毕竟,谁会在梦里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734的触须缠上了她的脖颈,窒息感传来的瞬间,林夏却突然笑了。笑声在黏液里泡得发闷,却带着股倔劲。
“你错了。”她用尽最后力气,掰开缠在脖子上的触须,指尖的血滴进黏液里,绽开一朵朵小红花,“骆驼倒下不是因为喊了‘算了’,是因为它忘了自己本来就站在沙漠里。”
她猛地低头,咬住734的触须,血腥味混着黏液的甜腻味冲进喉咙。734发出痛苦的嘶吼,触须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缠绕的红线突然绷断,像无数根烧断的火柴。
“我从来没指望过救谁,”林夏抬起头,嘴角淌着血,“我只是不想当那根稻草而已。”
半夏的瞳孔缩了缩,第一次没接话。
黏液开始退去,裂缝在她脚下慢慢愈合。734的触须垂落下来,他瘫在地上,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虽然微弱,却不再是空洞的黑。
林夏捡起地上裂开的硬币,硬币的碎片里,还嵌着半缕银色的光——那是陈默的影子,是她自己不肯熄灭的执念。
“这戏还没完呢。”她看着半夏,声音沙哑却站得笔直,“只要我还没喊‘算了’,你就永远看不完结局。”
半夏盯着她手里的碎片,突然转身走向裂缝深处,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掀动,像只终于收起翅膀的鸟。“那就接着演吧,”她的声音飘在风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看你能在沙漠里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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