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槽中的"速取帝心"四字突然扭曲变形,最后一笔如活物般延伸,直指萧景珩心口那道渗血的伤口。裴砚宁指尖沾着的血珠突然滚烫,在皮肤上灼出细小白烟。
青铜柱后传来环佩相击声。太后踩着碎缓步而出,半块凤印在她掌心泛着紫光。"五年了,"鎏金护甲刮过凤印缺口,"这血契终究要尽皇族血脉。"
穹顶锁链应声而动,迹剥落后露出精致凤纹,链条绞成利刃破空劈下。裴砚宁刚要抬手,气若游丝的萧景珩突然暴起染血龙纹衣袖卷过她腰侧,整个人翻身压在她上方。
血刃切入皮肉的闷响在祭坛回荡。萧景珩后背绽开横贯肩胛的伤口,鲜血浸透明黄衣料,滴在裴砚宁前襟银线刺绣的凤凰上太后居高下地冷笑:"垂死的困兽还想护食?"
裴砚宁的视线被萧景珩惨白的脸占满。他额角青筋暴起,混着血水砸在她颈窝肘关节仍死死撑住地面,在两人之间留出寸许。瞳孔已经扩散,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却重如铁箍。
"松手!"她挣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染血的半块凤印自行浮起。太后脸色骤变,凤印缺口迸出朱砂色光流,与血槽里沸腾的液体轰然相撞。
祭坛地面开始旋转。碎裂的青铜柱残片悬浮重组:子寝殿里,萧景珩指尖凝着金光在她心口,自己胸膛对应位置却渗出血迹;御书房烛火下,他撕开盖好玉玺的奏折,将弹劾裴家的折子尽数焚毁;暴雨宫墙上,他徒手捏碎射向凤辇的淬毒暗箭,任雨水淡掌心血痕......
太后声音突然贴近:"先帝的血契需要活祭,浣衣局宫女引你入局的饵。"鎏金护甲几乎戳到裴砚宁鼻尖,"可惜我这傻儿子——"
结界剧烈。萧景珩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裴砚宁指缝,指相扣处爆出刺目金光。太后被气浪掀退数,凤冠珠串噼里啪啦断裂。
记忆画面加速流转,最终定格在大婚夜——她泼出合卺酒时,萧景珩袖中滑落的不是诏书而是盖好玉玺的裴家赦令。血槽液体吞没"速取帝心",重组为新的符文。
萧景珩睫毛颤动。他嘴唇开合无声,紧扣的十指加重力道,将裴砚宁的手扯到胸前。未凝结的鲜血顺着她掌纹蔓延,勾勒出与龙纹玉佩完全一致的纹路。
"不可能!"太后手中半块凤印开始龟裂,"血契需要帝心为引"
祭坛四角幽蓝火焰陡然蹿高。裴砚宁看着交握的手,萧景珩指节骨头上沾着祭坛灰尘,这双手批阅奏折到深夜时,总会摩挲腰间那枚能与凤印严丝合缝的龙纹玉。
结界碎裂的轰鸣中,萧景珩睁眼。鎏金色瞳孔里映着裴砚宁的脸,干裂的唇擦过她耳垂:"那宫女拿的毒酒......本是赐给裴相的......"
太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凤印化为齑粉,祭坛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裴砚宁抱紧萧景珩翻滚避开坠落的锁链,后背撞上青铜柱时,看见血槽新符文正渗入他们交握的双手——裴砚宁的指甲深深掐进萧景珩肩胛伤口,血腥味混着他衣领的龙涎香直冲鼻腔。"你早知那杯合卺酒有毒?"她声音发颤,却看见他鎏金瞳孔里映着自己散乱的鬓发。太后踉跄着抓住断裂的锁链,凤袍下摆沾满祭坛香灰:"当年先帝用血契困住家,如今你们休想——"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裴砚宁旋身,染血的龙纹广袖扫过青铜柱,将最后块凤印残片击得粉碎。符文顺着他们交握的手腕爬上小臂,像活物般钻进皮肤。裴砚宁突然想起每夜被他箍在怀里时,那擂鼓般的心跳声总震得她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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