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纹的红光在坠落中忽明忽暗,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裴砚宁的裙摆被气流掀起,露出脚踝处一道陈年旧疤——六岁那年摔碎生辰礼时留下的痕迹。萧景珩的龙纹佩刀突然脱手,刀柄在下坠过程中精准砸中某个齿轮的枢纽,金属碰撞声里,整个岩壁齿轮群开始震颤。
"抓紧!"萧景珩的手臂勒住她腰际,另一只手抓住凸出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肩头未愈的箭伤重新裂开,血珠顺着青铜纹路滴进齿缝。
齿轮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突然加速旋转。锈蚀的铜屑混着血滴飞溅,在岩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光影——十五岁的萧景珩跪在宗庙祭坛,老皇帝手持金针扎进他心口,鲜血顺着祭坛龙纹流到玄色官靴前。裴砚宁的指甲掐进萧景珩小臂,那官靴的花纹与父亲上朝时穿的一模一样。
"别看那些象。"萧景珩的膝盖重重撞上中央齿轮,护锁虚影心口蔓延成金色锁链,缠住正在暴走的机关核心。齿轮摩擦迸出火星,点燃了他袖口残留的符纸灰烬。
裴砚宁的耳坠突然断裂,珍珠坠入齿轮缝隙刹那,更多记忆画面喷涌而出——父亲深夜在书房摆弄的青铜机关盒,盒底沾血的齿轮与岩壁上的一模一样;萧景珩登基那夜独自回到东宫,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她妆奁最底层;浣衣局宫女捧着凤印经过长廊时,腕间闪过与棺中女子相同的朱雀纹。
中央齿轮的转速突然加剧,萧景珩的锁链虚影接连崩断三根。他咳出的血溅在裴砚宁后颈,温热粘稠。"齿轮要的不是我的血。"他突然松开环住她的手,整个人滑向转动的齿刃,"是裴氏继承人的——"
裴宁的金簪比他的话音更快。簪尖划开掌心时,朱雀纹从她心口蔓延至手腕,鲜血呈扇形泼洒在齿轮表面。高速旋转的青铜突然停滞,齿缝里干涸的旧血与她新洒的热血交融,在平台中央蚀刻出完整的星象图。
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扑过来攥住她流血的手,却看见自己的血滴在星象图上,与她的血形成双星伴月之象。岩壁齿轮集体后退,露出被铁链禁锢的石碑,碑文在血光中浮现:
**朱雀临朝 双星陨落**\
**血锁既开 山河重塑**
石碑底部刻着微型机关图——正是父亲临终前颤抖着画在她掌心的图案。裴砚宁的呼吸凝滞了,她终于明白为何萧景珩每年都要更换她的长命锁。
"现在懂了?"景珩染血的手指抚过碑文,在"双星"二字上留下血指印,"你父亲的血能启动机关,你的血能停止它,而朕的血......"他忽然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朱雀纹透过衣料发烫,"是唯一改写预言的。"
深渊底部传来青铜器碰撞的闷响,比先前坠落时更近。裴砚宁的簪子还插在齿轮上,发髻散开一半。她看着萧景珩锁骨处被齿轮刮出的新伤,那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龙纹往下流,与石碑上未干的字迹融为一体。
萧景珩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视碑文最下方那行小字。他的气息带着血腥味扑在她唇上:"看清楚了,裴砚宁。这上面写的'废后',从来不是朕的意思。"
石碑突然裂开一道缝,朱雀纹的光顺着裂缝渗入地底。裴砚宁的膝盖碰到某个凸起物——是把生锈的钥匙匙柄刻着与父亲印章相同的螺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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