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在机械心脏表面擦出刺目的火星,裴砚的虎口被震得发麻。萧景珩胸腔里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像被暴雨淋湿的钟表机关,每一次艰涩的转动都带出暗红血沫。
"八十一次心跳,次次你的名字。"他忽然握住剑刃往前送,锋刃割破掌心的声音混在金属嗡鸣里,"现在要听听看吗?"
血珠顺着剑槽滚落,烫得裴砚宁指尖一颤。东墙青铜器械突然集体共振,悬挂的星轨仪砸进血泊,溅起的液体在半空凝成细小的珍珠。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里,龙纹簪正从萧景珩发间滑落。
机械心脏的防护壳"咔"地弹开。密密麻麻的齿轮间嵌着枚玉质小印,刻着"砚"字的印文正随着心跳频率明灭。最中央的青铜轴上缠绕着金线,每转一圈就有星砂从缝隙簌簌落下。
"五年前你摔碎合卺杯时,"萧景珩咳出带齿轮碎片的血,"这块玉就卡进了轮。"他忽然扯开龙袍前襟,肋骨处的旧伤疤下露出半截银针,针尾缀着与她凤印同源的蓝晶石。
裴砚宁的剑尖抖了一下。童年记忆里的刑架从血泊中浮起,五岁的萧景珩被铁链吊在星轨仪下,天监正用银针挑出他心口的金线。孩童突然咬破手指,血淋淋的手印拍在契约卷轴"双生共命"的朱砂字迹上。
"当时你说——"萧景珩的机械心脏突然暴走,齿轮转速快得拉出残影,"咳...说最讨厌被人胁迫蓝晶针尾炸成光点。裴砚宁的凤印自动飞向星盘核心,印钮上的青铜貔貅咬住龙纹簪。她扑过去按住他心口时,发现自己的金线正从腕间褪色,而萧景珩裸露的机械部件上浮现出《长命女》的全词。
"放手!"她扯断珍珠项链缠住他渗血的肋骨,丝线勒进掌心的疼痛让声音变了调,"这种自证方式蠢透了!"
萧景珩低笑时胸腔震动,震落卡在齿轮间的海棠花瓣。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后颈,在第三截脊椎处轻轻一按。裴砚宁浑身僵住——那里藏着大婚夜他亲手系上的珊瑚扣,此刻正发烫得像块火炭。
西墙的记忆画面突然碎裂。龙纹簪投射出新场景:合卺酒泼洒的刹那,年轻的太子用袖口接住她掉落的珍珠,转身时却偷偷塞进了机械心脏的夹层。
"每次你动用凤印,"萧景珩的机械声里混进喘息,"这里就会多刻一道痕。"他抓着她的手按向心口,玉质小印已经灼穿了最外层的齿轮,"现在够八十一道了。"
星盘突然逆时针疯转。契约残纹在蓝光中重组,裴砚宁看见自己五年前写的"两不相干"正被血色浸透,逐渐扭曲成"同生共死"的新约。凤印在两人交叠的掌下剧烈震颤,印文在机械表面烙出焦痕。
"逃吧。"萧景珩突然推开她,暴走的齿轮划破龙袍前襟,"趁契约还没——"
裴砚宁扯开衣领将凤印重重按在他心口。蓝晶石熔化的液体滴在星盘上,成细小的并蒂莲纹。机械心脏传出"咔嗒"轻响,最中央的青铜轴突然归位,八十一个刻着她名字的齿轮开始匀速转动。
萧景珩的睫毛颤了颤,沾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褪色的金线。晨光穿透海棠窗棂时,砚宁发现他肋骨旧伤里埋着的银针,针尖竟缀着与她耳坠同款的月光石。
"八十一次..."她突然扯断耳坠链,宝石坠进齿轮间隙的刹那,整颗机械心脏泛起莹蓝微光,"够还你藏珍珠的账了。"
萧景珩的瞳孔微微扩大。龙纹簪自动飞回她发间,簪尾在晨光中投射出最后画面:登基夜的帝王跪在太庙,用珍珠在星盘上摆出凤仪宫的轮廓。
废后不想干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