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乾清宫废墟上割出深浅不一的裂痕,裴砚宁腕间的海棠印突然发烫。那些悬浮的星砂颗粒像被无形的手拨动,旋转着形成漩涡,将整座宫殿笼罩在幽蓝光幕中。萧景珩的机械心脏发出齿轮卡住的刺耳声响,他伸手去抓裴砚宁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五指正变得——星砂正顺着他们的光索倒流进她的瞳孔。
"别看!"他喉间迸出的警告被禁军射来的箭雨截断。第一支玄铁箭撞上光幕的刹那,整片蓝色屏障泛起涟漪,箭矢突然调转方向,将放箭的禁军钉在宫墙上。惨叫声中,裴砚宁视野已被星砂强行撕开。
朱砂突然浓得呛喉。她看见父亲跪在御书房的血泊里,颤抖的手指蘸着心口渗出的血修改契约。那些本该是墨字的地方正在血珠覆盖,每写一笔,老人脸上的皱纹就深一分。"不是操控..."父亲咳出的血沫溅在宣纸上,化作与现在地面完全一致的星轨图案,"是双重守护..."
萧景珩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金属断裂声。三根暗金色锁链从他心口齿轮缺口射出,毒蛇般缠住砚宁的脖颈。她听见齿轮转动声中混着陌生的命令:"立即终止记忆读取"。锁链收紧时带起的星火灼她的下巴,却意外点燃了悬浮在两人之间的海棠印。
"父亲用命换的真相..."裴砚宁的指甲掐进萧景珩绷紧的手臂肌肉里,"你让我现在停手?"
锁链突然暴起勒入皮肉。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机械心脏的蜂鸣与二十年前父亲摔碎砚台的声音重叠。他右手五指猛地插进自己心口的齿轮缺口,金属扭曲的刺响中,整条锁链被生生扯断。飞溅的齿轮碎片在空中划出弧光,那些散落的轨迹竟与记忆里五岁那年的星象完全重合。
裴砚宁突然看清了契约背面被血浸透的小字——父亲临终前用砂绘制的根本不是契约,而是以血脉为引的守护阵。她腕间的海棠印此刻滚烫如烙铁,与萧景珩后背浮出的星纹产生共鸣。那些被锁链阻断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来,她看见五岁的萧景珩踮脚往她荷包塞齿轮时,男孩心口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齿轮结构。
"你也是载体?"她的声音被新一轮箭雨打断。萧景珩旋身将她护在身下,飞箭撞在他后背炸开的星纹屏障上。机械心脏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但锁链断裂处正涌出更多星砂,填补着齿轮的缺损。
禁军统领的怒吼从宫门外传来:"妖物惑主!"第二波箭阵闪着符咒红光袭来,却在触及星砂光幕时突然自燃。裴砚宁趁机将掌心海棠印按在萧景珩心口,契约文字突然从地面浮到半空,朱砂笔迹与血字交织成完整的星轨图。
"需要契约者记忆为燃料..."她念出浮现在眼前的隐藏条款,突然明白父亲为何要修改契约。萧景珩染血的手掌覆上她手背,两人交叠的掌心里,齿轮与星纹正拼合成完整的海棠花。
禁军第三波攻击撞上光幕的瞬间,整个乾清宫地面亮起刺目金光。裴砚宁看见童年那个暴雨夜,父亲将哭闹的她抱到观星台,而小萧景珩躲在廊柱后,正偷偷把齿轮往她荷包里塞。记忆里的雨声与现实中箭矢坠地的声响重叠,她突然发现当年荷包上的海棠纹样,与现在脚下亮起的阵法完全一致。
萧景珩的机械心脏安静下来。他后背的星纹脱离皮肤,化作流光缠绕上裴砚宁的软剑。当剑身龙吟与齿轮转动声形成和音时,禁军们额间的星纹突然自燃,惨叫着化作流火被吸入丞相私印。
"不是吞噬。"萧景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发烫,"是归位。"他心口齿轮缺口处,正有什么东西在金光中缓慢成型。裴砚宁刚要低头查看,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记忆幻境与现实之间的屏障开始崩塌。父亲临终前的声音穿透二十年时光传来:"星核归位时...契约方显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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