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噬意识的瞬间,裴砚宁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她下意识蜷缩身体,却发现疼痛来自二十年前的记忆——五岁的自己正趴在海棠树下的青石板上,额头磕出血痕。现实中的星纹侵蚀突然加剧,左眼视野里泛起血色,右眼却清晰看见幼时的绣鞋陷在泥泞里。
"别碰那栅栏!"父亲的声音从记忆与现实的夹缝中刺来。廊下阴影里的男人握着朱砂笔,笔尖悬在幼年萧景珩的机械心脏图纸上,蓝液滴落处泛起与现在她锁骨相同的星纹。
裴砚宁的指甲抠进青铜甬道墙壁。星砂在伤口里蠕动,将幻境画面撕得更清晰——铁栅栏那端,腕带镣铐的小男孩突然抬头。他机械左臂的齿轮间缠着海棠花枝,与现在萧景珩伤口里生长的金属丝一模一样。
"契约第三条。"父亲的幻象按住她正在透明化的右手,"星核共鸣时——"
"去你的契约!"她猛地将幻象手臂砸向青铜壁。真实的灼痛从相触处炸开,星纹突然延展出无数光丝扎进记忆深处。五岁的萧景珩在栅栏后睁大眼睛,他机械心脏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与现实中球形空间里成年的他动作完全同步。
幻海棠突然凋零。花瓣化作砂暴扑向现实中的甬道,在墙壁蚀刻出矿脉地图。裴砚宁咳着血仰头,发现地图缺角处浮现浣衣局的朱砂标记,而父亲当年未写完的契约条款正从她皮肤下渗出:"……双生者需共承……"
幼年萧景珩的镣铐突然断裂。他扑到栅栏前抓住裴砚宁透明化的指尖,机械心脏迸发的蓝光里,她看清他衣领内侧用血画的海棠——与冷宫初见时自己簪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原来你一直记得。"现实中的星纹侵蚀突然暂停,裴砚宁听见成年萧景珩的声音跨越时空重叠在记忆里,"那夜你说要交易凤印时……我机械心的齿轮……停转了半刻……"
父亲幻象的朱砂笔突然折断。记忆开始崩塌的刹那,裴砚宁夺过笔尖刺入自己锁骨星纹。剧痛中浮现的最后画面,是五岁的自己将松子糖塞进小萧景珩嘴里,糖块表面"同命"的刻痕正与她此刻掌心的海棠花瓣完全重合。
星砂甬道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裴砚宁摔在现实中的青铜地面上,发现左手小指已经彻底透明化,而右手紧握的花瓣正在渗出血珠。血迹滴入地缝时,整条甬道突然亮起血色路标,指向地图上浣衣局标记的方位。
"两个时辰。"她抹去唇边溢出的蓝血,透明化的指尖穿过花瓣触碰墙壁。星纹与血珠交融的瞬间,遥远的上层传来徐莽的怒吼:"星砂暴要来了!
青铜壁面突然浮现父亲未写完的契约全文。裴砚宁的瞳孔剧烈收缩——最后一行被反复涂改的条款上,砂覆盖的墨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刻痕:"……毁契者当噬心……"
花瓣上的血珠突然悬浮。它在空中分裂成两半,一半飞向浣衣局标记,一半渗入她透明化的指尖。裴砚宁听见记忆与现实中的萧景珩同时闷哼一声,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两颗机械心的疼痛紧紧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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