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上的星纹锁孔吞噬了最后一滴血珠,裴砚宁的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门轴转动发出千年未启的呻吟,阴冷气流卷着铁锈味扑上面颊。她下意识按住左臂——透明化的皮肤下,星砂正沿着血管缓慢蠕动。
"果然在这里。"徐莽的声音从背后刺来,十二名死士的黑影在甬道石壁上摇晃。火把的光照不亮他们铁面具下的眼睛,唯有腰间的星纹弯刀泛着蓝光。
裴砚宁闪身入内的刹那,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死士的刀锋砍在门缝溅起一串火星,徐莽的冷笑被隔断成模糊的嗡鸣。密室中央的祭坛悬浮着三枚齿轮,幽蓝冷光在青铜星轨间流动,照亮四壁密密麻麻的契约刻文。
最顶端的齿轮突然震颤。裴砚宁锁骨处的星纹骤然发烫,剧痛中看见五岁的自己躲在书房屏风后——父亲握着朱砂笔的手在颤抖,窗外闪电照亮契约上被反复涂改的条款。"共享痛觉"四个字正在墨迹下渗出鲜血。
"原来如此。"她抓住祭坛边缘稳住身形。右手指甲缝里残留的星砂簌簌掉落,在青铜地面蚀刻出幼年萧景珩的模样:小男孩的机械心脏裸露着缺失齿轮的空洞,而父亲正用那枚齿轮蘸取朱砂。
祭坛突然倾斜。第二枚齿轮脱离轨道直刺心口,裴砚宁侧身时左臂撞上星轨图,透明化的肘部穿过青铜实体,像浸入冰水的宣纸般开始消融。剧痛撕开更多记忆碎片——父亲将齿轮按在契约修改处,而窗外雷暴中传来小萧景珩的惨叫。
"双向契约改成单向制约,丞相好手段。"徐莽的声音突然在祭坛另一侧响起。他不知何时突破结界,铁面具下的独眼盯着裴砚宁半透明的手臂,"可惜星核不认人为篡改的契约。"
第三枚齿轮迸发刺目蓝光。裴砚宁看清那正是萧景珩登基夜塞进她掌心的海棠纹金扣,此刻它正疯狂旋转着牵引她锁骨下的星砂。徐莽的弯刀劈来时,她故意让刀锋擦过右肩——鲜血喷溅在齿轮上的刹那,契约全文在四壁同时亮起。
"共享痛觉才是原始条款..."裴砚宁咳着血沫轻笑。徐的刀僵在半空,他的铁面具突然裂开细纹,露出下方溃烂的皮肤——那是同步传来的、萧景珩在乾清宫吐出的血。
齿轮群发出金属蜂鸣。裴砚宁扑向祭坛核心,将半透明的手臂插入星轨漩涡。剧痛炸开的瞬间,二十年前的场景与当下重叠:父亲扔下的朱砂笔与徐莽脱手的弯刀同时坠落,而她抓住那枚带血的齿轮,狠狠按进自己心口。
"你疯了?"徐莽踉跄后退。他的铁面具彻底碎裂,露出爬满星纹的脸,"星核入体会加速透明化!"
青铜地面开始塌陷。裴砚宁看着自己逐渐实体化的手臂,星砂正沿着新生血管重组血肉。记忆最后一块拼图在此刻归位——父亲颤抖的笔尖下,被墨迹覆盖的其实还有半句:"......双生者若自愿融合星核,当重置契约。"
"不是重置。"她踩住徐莽掉落的面具碎片,齿间溢出的血珠化作海棠纹路铺向出口,"是履约。"
祭坛崩塌的轰鸣中,裴砚宁听见遥远的乾清宫传来铜壶滴漏声。寅时的更鼓穿过层层宫墙,与萧景珩微弱的心跳渐渐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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