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像融化的铁水浇在观星台废墟上,裴砚宁睁开眼时,下的星纹正灼烧着皮肤。碎石硌后背的伤口,血腥味混着星砂的金属腥气直冲鼻腔。她撑起身体,掌心的金属芯片烫得惊人,投影出的红点已经越过皇陵外围的界碑。
"妖女在此!"
火把的光亮突然刺破夜色。军铁靴踏碎瓦砾的声音从三面包抄而来,箭镞寒光映出统领徐莽扭曲的面容。他手中长刀刻着与裴砚宁锁骨如出一辙的星纹,刀尖直指她咽喉星象异变必是裴家妖术所致!"
碎石在底碾成齑粉。裴砚借着翻身躲避的动作,将玉珠按进十二星象柱残骸组成的阵眼。指尖刚触及冰凉的青铜断面,徐莽的刀风已劈开耳畔的空气。
"三年前钦天监大火——"刀锋擦着她扬起的手臂划过,袖口裂帛处突然迸发蓝光,"——烧死的执笔官是你妹妹?"
徐莽瞳孔骤缩。这个从未对外透露的秘密让刀势出现刹那凝滞,裴砚宁趁机将染血的衣袖甩向阵眼。血迹渗入青铜纹理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十二根星象柱残骸悬浮而起,碎石间流动的星砂像被无形之手牵引,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的北斗星图。最粗的柱体轰然砸落,露出下方幽深的青铜甬道,阴冷的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的刹那,裴砚宁纵身跃入黑暗。箭镞击中青铜门框迸发的火星里,她看见徐莽刀身星纹突然暴亮,与自己锁骨的灼痕产生诡异共鸣。男人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这个破绽让最后两支本该穿心的箭矢只擦破她肩头。
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裴砚宁贴着湿滑的墙壁疾行,玉珠在掌心发出微弱的脉动。指尖摸到墙壁凹陷处时,整条甬道突然亮起幽蓝的荧光——星砂在青铜表面蚀刻出的文字正逐一亮起。
"宁毁契...承劫..."她抚过笔锋凌厉的刻痕,喉头突然发紧。这是父亲的字迹,但比书房批阅奏章时急促,有些笔画甚至刻穿了青铜。最后一行未完成的字句旁,半片干枯的海棠标本嵌在缝隙里。
锁骨下的星纹突然剧痛。灼烧感顺着血脉爬上脖颈,在皮肤表面投影出跳动的红光。裴砚宁按住灼痕的瞬间,红光突然凝聚成清晰的画面——萧景珩被七条青铜锁链悬吊在圆形密室中央,机械心脏的外壳完全脱落,裸露的齿轮间缠绕着血管般的金属丝。他完好的左手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碎石簌簌落下处显现出"砚"字最后一笔。
"...双生劫启于海棠..."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裴砚宁猛地回头,发现声源竟是墙壁星砂组成的传声阵。那些细碎的晶体正随着她锁骨星纹的闪烁同步震动,将二十年前封存的留言一字字抖落:
"机械心不过是容器...真正的星核在..."
传声阵突然扭曲。中的萧景珩剧烈挣扎起来,锁链绞进他腕骨的伤口里涌出汩汩鲜血。那些血珠没有落地,反而悬浮着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他机械心脏表面蔓延的星纹完美重合。
裴砚宁折断发簪刺入锁骨伤痕。尖锐的疼痛让星纹红光暴涨,投影画面骤然清晰——萧景珩身后的阴影里,戴着青铜面具的术士正将某种仪器刺入他后颈。仪器末端的琉璃管中,半枚玉珠正与裴砚宁掌心的珠子产生共鸣般高频震动。
"还剩两个时辰。"她抹去唇边溢出的血丝。星纹已经侵蚀到下颌线,皮肤下浮现的血管都泛着蓝光。青铜甬道在前方分出三条岔路,中央通道的墙壁上,新鲜的血迹正顺着父亲笔迹的刻痕流淌。
玉珠突然自行浮到空中。珠子内部"毁契"二字疯狂旋转,投射出的光斑在岔路口组成箭头。当裴砚宁踏入中央通道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她顺着光滑的青铜壁面急速下滑,听见头顶传来徐莽声嘶力竭的怒吼:
"星砂有毒!别碰墙上的——"
声音戛然而止。失重感消失时,裴砚宁摔进一个球形空间。七盏青铜灯悬在头顶,灯芯燃烧的是与星纹同源的蓝色火焰。地面蚀刻着巨大的星盘,中央凹槽形状与她掌心的玉珠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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