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上海外滩,寒风裹挟着细雪打在林晚的脸上,她攥着手机的手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晚晚,别来找我。」发件人是程明鸢,那个总爱笑着说「林晚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的人。
七年前的大学迎新晚会上,林晚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弹钢琴。一曲终了,台下最热烈的掌声来自前排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散场时,女孩拦住她:「我叫程明鸢,能教我弹钢琴吗?」从那以后,琴房里总有两个身影,程明鸢的手指笨拙地在琴键上跳跃,林晚手把手地纠正她的姿势。
大二那年的平安夜,程明鸢红着脸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塞给林晚。打开是一条银色手链,坠着一只小巧的春燕。「听说燕子会记得回家的路,」程明鸢低头拨弄着衣角,「以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你。」林晚心跳如擂鼓,却只是笑着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毕业后,她们合租在市中心的小公寓。每天清晨,程明鸢总会把早餐摆在餐桌前,然后轻轻敲开林晚的房门;深夜加班回家,总有一盏温暖的灯亮着。林晚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变故发生在林晚生日那天。她提前结束出差,想给程明鸢一个惊喜。推开家门,却看见程明鸢正在收拾行李,桌上放着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晚晚,」程明鸢声音发颤,「我爸爸公司破产了,他需要我去帮忙。」林晚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程明鸢别过脸:「有些事情,你帮不了我。」
那一夜,林晚蜷缩在沙发上,听着程明鸢在房间里压抑的啜泣声。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只看到茶几上留着的手链和一张字条:「等我回来。」
此后的三年,她们靠着视频和消息维系着联系。程明鸢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黑眼圈越来越重。林晚好几次提出去美国找她,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直到有一天,程明鸢突然说:「晚晚,忘了我吧。」
此刻的外滩,林晚望着黄浦江上来往的船只,突然想起程明鸢曾说过,她最喜欢看江上的夜景。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后,传来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你是林晚吗?明鸢她...她被人设计,公司彻底垮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她不想连累你,才一直不肯见你。」
林晚发疯似的赶往程明鸢租住的公寓。房门虚掩着,屋里一片狼藉。程明鸢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无神。看到林晚的瞬间,她像是被惊醒,猛地站起来往后退:「别过来!」林晚红着眼眶:「明鸢,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程明鸢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一起面对?你能帮我还那八百万的债吗?你能让那些追债的人放过我吗?」
泪水模糊了林晚的视线:「我可以去借钱,我可以...」「够了!」程明鸢打断她,「林晚,你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只要有感情就能解决一切。但现实不是童话!」说着,她扯下脖子上的燕子项链,狠狠摔在地上:「我讨厌你这种天真的样子,看到你就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林晚呆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破碎的项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倒塌。程明鸢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离开公寓时,雪下得更大了。林晚蹲在路边,捡起项链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她终于明白,有些距离,不是靠感情就能跨越的;有些诺言,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寒风中,那只破碎的春燕在她掌心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她们曾经的天真。
此后的日子里,林晚再也没有见过程明鸢。有人说她出国了,有人说她躲起来了。而林晚,始终保留着那个破碎的燕子项链,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想起那个总爱笑着说「我永远陪着你」的女孩。只是,有些话,终究只能停留在过去;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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