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碎的绸缎,层层叠叠覆在镜渊湖上。林深踩着潮湿的青苔靠近岸边,腰间的铜铃突然发出细碎声响,她猛地攥住缠在腕间的红绳,那一头系着的人正在水底剧烈挣扎。
"浮光!"林深跪坐在布满水珠的青石上,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红绳。冰凉的湖水突然沸腾,银白色的身影破水而出,带起的水花在夕阳下折射出虹光。
浮光抹去脸上的水,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水珠:"第七处暗礁下有异动,像是......"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湖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泛着幽蓝的触手破土而出,缠住浮光的脚踝将她往下拽。
林深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劈开触须的瞬间,腥臭的黑血溅在她月白色的衣摆上。这不是普通水怪,是被邪术操控的鲛人残骸。镜渊湖底传来阵阵呜咽,像是千百个怨魂同时在哭喊。
"退开!"浮光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她指尖结印,湖面突然升起一道冰墙。冰棱在暮色中泛着青光,却在触及黑水的刹那发出刺耳的爆裂声。林深这才发现,浮光耳后浮现出诡异的暗纹,那是被邪祟侵蚀的征兆。
三年前她们初遇时,浮光还是个骄傲的守镜人。那时镜渊湖还未被污染,月光能穿透湖水照见沉睡的上古镜灵。林深记得浮光第一次带她潜入湖底的模样,银白色长发在水中舒展,像是月光凝成的绸缎。
"必须找到源头。"浮光抹去嘴角溢出的血,冰蓝色的眼睛映着翻涌的湖水,"镜渊结界已经破了三个缺口。"她伸手触碰冰墙,裂纹突然逆向生长,将黑水逼退数丈。
林深注意到浮光指尖在微微颤抖,自从三个月前那场恶战,浮光的灵力就在持续衰退。而此刻湖底传来的波动,分明比上次更加强烈。她解下脖颈间的玉坠,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护身符:"用这个。"
浮光看着玉坠上流转的光晕,突然笑了:"林家大小姐终于舍得用传家宝了?"她的声音带着调侃,却在触及玉坠的瞬间脸色骤变。玉坠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咒文,与她耳后的暗纹产生共鸣。
"不好!"林深话音未落,整座湖面突然倒扣过来。她们被卷入一个血色漩涡,四周漂浮着破碎的镜面,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场景:被屠戮的鲛人村落、正在燃烧的守镜台、还有......浮光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幻象!"浮光挥剑劈开最近的镜面,剑气却被血色吞噬。林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灵力顺着接触点注入:"看脚下!"她们立足的镜面正在缓慢下沉,而下方隐约可见散发着幽光的祭坛。
祭坛中央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缠绕着漆黑的锁链。当浮光的指尖触碰到剑柄的瞬间,所有幻象突然消失。湖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被封印百年的镜渊邪祟正在苏醒。
"带玉坠走。"浮光反手将玉坠塞进林深掌心,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我来拖住它。"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深攥紧玉坠,软剑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守镜人守则第一条,不可独自涉险。"她将染血的剑刃刺入祭坛,鲜血顺着纹路注入断剑。封印松动的刹那,她看见浮光耳后的暗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浅笑。
两股灵力在祭坛上空相撞,形成耀眼的光茧。当光芒散去时,镜渊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深扶着受伤的浮光上岸,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玉坠重新变得温润,而浮光耳后的印记,不知何时已化作了一朵冰蓝色的花。
"下次再擅自涉险,"林深替她包扎伤口,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下来,"我就把你绑在镜渊塔顶。"
浮光靠在她肩头轻笑,呼吸扫过耳畔:"那我可要把整座塔都冻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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