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日的薄荷糖 (3-1)

全体集合！各班清点人数！"

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校园里回荡。许清如站在高三(4)班的队伍前列，手里拿着名单板，目光却不断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群。

"还差谁？"她问身旁的学习委员。

"就林蔚然了，刚看到她去洗手间了。"

许清如皱眉看了看手表。学校一年一度的秋季远足活动，目的地是城郊的青云山。虽然只是个小山丘，但对即将高考的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

"班长大人，别这么严肃嘛。"李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反正车钥匙在老师那儿，迟到几分钟又不会怎样。"

许清如正要回答，突然看见林蔚然从远处跑来。晨光中，她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浅蓝色的T恤。

"抱歉。"林蔚然气喘吁吁地停在许清如面前，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我...有点不舒服。"

许清如敏锐地注意到她右手无意识地按在上腹部，嘴唇也比平时苍白。"吃药了吗？"

林蔚然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晃了晃，"刚吃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就上车吧。"班主任刘老师走过来拍了拍手，"许清如，路上照顾好新同学。"

大巴车上嘈杂喧闹，同学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许清如习惯性地走向前排的座位——作为班长，她总是选择最方便协助老师的位置。但今天，她停下脚步，看向站在过道中间不知所措的林蔚然。

"跟我来。"许清如轻声说，拉着她的手腕走向车厢后排。

她们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两个连座。林蔚然靠窗坐下，许清如注意到她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抱在胸前，像一道柔软的屏障。

"你不坐前面了？"林蔚然问。

许清如摇摇头，"后面安静。"她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林蔚然，"生姜红枣茶，对胃好。"

林蔚然接过杯子，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你总是这样吗？"

"怎样？"

"照顾别人。"林蔚然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像个...永远不累的小护士。"

许清如笑了，"只照顾值得的人。"

这句话让林蔚然转过头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许清如读不懂的情绪。但下一秒，一阵颠簸让林蔚然猛地抓紧了座椅扶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又疼了？"许清如压低声音问。

林蔚然摇摇头，但紧咬的下唇出卖了她。许清如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

"给你准备了便当，都是清淡好消化的。"她打开纸袋，里面整齐地装着几个小饭盒，"还有这个。"

一个小巧的蓝色保温瓶，里面装着熬好的白粥。

林蔚然盯着这些，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晚。"许清如耳根微热，"我妈说胃病最忌乱吃东西，山上餐馆的菜肯定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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