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盒里的距离 (3-1)

许清如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刘老师，您找我？"

刘老师从一堆试卷中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清如啊，进来吧。关于林蔚然同学的事。"

许清如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距离林蔚然晕倒已经过去三天，那天的场景时不时在她脑海中闪回——那个瘦削的身影在她臂弯里轻得像片落叶。

"蔚然明天就回来上课了，但她落下了不少课程。"刘老师递过一叠资料，"我想让你帮她补习，你们都是优秀的学生，应该能配合得来。"

许清如接过资料，首页是一张转学成绩单。各科成绩近乎完美的A+让她挑了挑眉。"她成绩很好啊。"

"是啊，但高三课程紧，一点都不能落下。"刘老师叹了口气，"这孩子父母都在国外，一个人住，听说经常不好好吃饭。"

许清如想起那天林蔚然抱着保温杯小口喝粥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我会帮她的。"

"就知道你能胜任。"刘老师欣慰地笑了，"对了，下个月的期中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你妈妈昨天还打电话问我你的学习情况。"

许清如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资料边缘。"挺好的，按计划复习。"

走出办公室，许清如深吸一口气。母亲那通电话的内容她几乎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清如必须保持年级前三，音乐学院只是备选，首要目标是医学院"。

午休时间，许清如拿着补习计划来到林蔚然的座位。对方正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蔚然？"许清如轻声唤道。

林蔚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倦意，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翘着。看到许清如，她迅速坐直身体，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班长。"

"叫我清如就好。"许清如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刘老师让我帮你补落下的课。午休和放学后，你看哪个时间方便？"

林蔚然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按在上腹部。"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

"今天数学讲了三角函数的新公式，"许清如直接打开课本，"物理开始动量守恒，化学是..."

"好吧，午休。"林蔚然投降似的举起手，嘴角却微微上扬，"你赢了。"

许清如也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蔚然的侧脸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许清如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胃好些了吗？"许清如问。

林蔚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如常。"老毛病了，死不了。"

许清如正想追问，林蔚然却突然弯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药盒，几瓶药随之滚落在地。她慌忙去捡，但许清如已经先一步拾起了一个白色药瓶。

"奥美拉唑...泮托拉唑..."许清如念着药瓶上的标签，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都是强效胃药啊。"

林蔚然一把夺过药瓶，塞回书包深处。"只是备用的。"

许清如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决定不再追问。"那从今天开始午休补习？我带了两人份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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