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盒里的距离 (3-2)

林蔚然惊讶地眨眨眼。"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胃病要规律饮食。"许清如拿出两个保鲜盒，"我妈是消化科医生，职业病。"

林蔚然接过保鲜盒，突然笑了。"班长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意思？"

"全校闻名啊，'高三(4)班的许清如，成绩好性格佳，老师的宠儿，家长的骄傲'。"林蔚然模仿着夸张的播音腔，"没想到还是个贴心小护士。"

许清如耳根发热，假装整理书本掩饰尴尬。"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接下来的补习出乎许清如意料地顺利。林蔚然思维敏捷，一点就通，甚至能提出独到见解。只是她时不时会按住胃部，眉头微蹙，然后在许清如注意到前迅速恢复常态。

"今天就到这里吧。"补习结束时许清如说，"放学后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

"今天不行。"林蔚然迅速打断，"我有...呃，其他事。"

许清如点点头，没有多问。但当她收拾书本时，无意中瞥见林蔚然课桌深处塞满的药盒和止痛药包装，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放学后，许清如照例留下来监督值日。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翻动书页的声音。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胃部窜上来，她不由得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

这是本周第三次了。许清如咬着牙等这阵疼痛过去，想起母亲上周的警告："你再这样废寝忘食地学习，迟早也得进我的诊室。"

抽屉里有一盒母亲硬塞给她的胃药。许清如颤抖着倒出两粒，干咽下去。药片刮过喉咙的感觉让她作呕。

"班长？你还好吗？"

许清如猛地抬头，林蔚然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门口，怀里抱着几本书。

"没事，只是..."许清如下意识想掩饰，但又一波疼痛袭来，她不得不捂住腹部。

林蔚然快步走过来，从书包侧袋掏出一个小药盒。"试试这个，比普通胃药温和。"

许清如接过那粒粉色药片，半信半疑地吞下。出乎意料，药物很快起效，疼痛渐渐缓解。

"这是什么？好神奇。"

"日本买的复方胃药，适合应激性胃痛。"林蔚然歪着头看她，"你经常疼？"

许清如摇摇头，又点点头。"最近...有点频繁。"

"压力太大？"

"可能吧。"许清如不想多谈，"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蔚然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来拿这个，明天要用的。"她顿了顿，"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诚让许清如愣住了。

"我转过四次学，"林蔚然靠在桌边，目光落在远处，"每次刚交到朋友就得离开。后来我发现，不深交反而轻松。"

许清如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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