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周一的晨会上，校长宣布了下个月篮球联赛的消息。林夏站在队伍末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上周五父亲醉酒时扯坏的。

“这次比赛很重要。”教练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市队的选拔教练会来。”

林夏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礼堂后排。陈昊正低头和文学社的学姐说着什么，学姐捂着嘴笑，马尾辫轻轻摇晃。

“喂，发什么呆？”苏岩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班主任在看你。”

林夏回过神，发现李老师正皱眉盯着他校服上的污渍——那是昨天晚饭时，父亲掀翻的酱油瓶留下的。

“林夏，”晨会结束后，李老师叫住他，“你家长能来参加下周的家长会吗？”

“能。”林夏回答的太快，指甲陷进掌心，“我爸说一定来。”

苏岩转头看她，但林夏避开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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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篮球场空无一人。林夏机械地投着篮，篮球砸在篮筐上的声音在黄昏里格外清脆。苏岩在场边看着他的背影——林夏今天投丢的次数比平时多得多。

“你爸真的会来吗？”苏岩终于开口了。

篮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弹向远处，林夏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

她走过场边，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苏岩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火光映亮他疲惫的眼睛。

提示：屏幕前的朋友不要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妈走了。”林夏吐出一口烟，“昨天半夜。”

苏岩的呼吸一滞。

“她留了张字条，说去南方打工。”林夏笑了笑，声音却发颤，“真可笑，她连等我比赛完都等不了。”

烟灰落在林夏的运动鞋上，烫出一个小洞。苏岩伸手拿过那支烟，按灭在地上。

“家长会那天，”苏岩轻声说，“让我爸来吧。”

林夏猛地抬头：“什么？”

“就说……他是我叔叔。”苏岩声音很轻，“反正他们没见过你家长。”

路灯突然亮起来，照亮林夏脸上未干的泪痕。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额头抵在苏岩的肩膀上。苏岩闻到他头发上的烟味和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苏岩，”林夏的声音闷闷的，“我讨厌说谎。”

远处传来脚步声，陈昊抱着篮球出现在球场入口，林夏迅速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脸。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陈昊小跑过来，“文学社的活动结束了吗？”

“嗯，”林夏站起身，篮球在他指尖旋转，“刚投完300个球。”

陈昊惊讶地挑眉：“这么拼？”

“因为有人说过，”林夏把球扔给他，“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伸手去够。”

这是陈昊上学期对他说过的话。苏岩看见陈昊表情僵了一瞬，随即笑着揉了揉林下的头发，“加油啊，小不点。”

林夏的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明亮，但苏岩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死紧，指尖发白。

回家的路上，林夏突然说：“苏岩，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谎言比真话更像盔甲。”

夜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耳后一道浅浅的疤痕。苏岩想起那篇被自己修改过的作文——林夏“写爸爸的拳头像钢铁，”而她改成了“冬天的风刮得骨头生疼。”

原来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说谎。

务必要诚实！有时候，一个善意的谎言或许能够化解所有问题，然而在某些时刻，谎言并不一定带来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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