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流淌的琴声里,壁炉冰冷的炉栅旁,光影似乎无声地发生着涟漪般的晃动。
一个模糊而高大的轮廓短暂地显现了余光中,宽阔的肩膀,沉稳的姿态……正是坐在钢琴前,背对着祂们的苏!
而在这虚幻光影的左右两侧,仿佛依稀可见两个小小的影子——一个是穿着朴素、专注倾听的瓷,一个是穿着小西服、脑袋倔强地微微昂着、努力看清琴键却又总是坐不安稳的俄。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琴音中彻底模糊。
瓷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酸涩感直冲鼻梁,眼眶深处瞬间变得温热湿润。
祂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微微颤抖着抵住了冰凉的扇骨关节,才勉强稳住那突如其来的、几乎冲破堤坝的思念洪流。
祂不敢侧头去看俄的表情。愧疚,思念——祂不想把俄带回到那种痛苦中。
而就在祂身旁,俄仿佛暂时失去了所有反应的能力,只是盯着那架兀自演奏的钢琴,脑中瞬间翻涌着种种……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金色的睫毛剧烈地眨动着,试图压下眼底瞬间涌起的滚烫。
没有人动。
没有人说话。
只有那首孤独的《月光》,在空空荡荡、恍若隔世的厅堂里,自顾自地倾诉着。
每一个音符都像敲打在心脏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激起悠长的、带着疼痛的回响。
最后一个低沉的和弦余音终于消散,它没有激烈的终结,而是以一种无限延长的叹息的方式,慢慢融入寂静的空气,归于彻底沉重的虚无。
那余韵,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失落感,如同最后一缕月光般沉入了黑暗的湖底。
整个大厅陷入一种比平时更加难以忍受的寂静……
正午的阳光还在徒劳地移动。
俄的眼中流转着了然的光亮。
祂张开原本紧抿的双唇,压着心口的疼痛,缓缓开口。
俄:……这……
声音响起,却意外地沙哑得像是粗粝的砂纸擦过木面,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也划破了祂自己的防线。
祂垂着头,目光却锁在那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暗格上,仿佛那里生长着救命稻草,每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俄:……这是父亲……
俄:祂走的那天……
俄:弹的最后一首……
瓷的心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祂明白了。
这首留在1991年的回响,开启一次,便永远消散。
老师去世多年,从未被开启过。
是祂不清楚,还是有意为之。我们不言而喻。
而祂刚才指尖那无心的轻推……彻底埋葬了老师留在钢琴里的最后一首曲子。
深重的自我责备猝然攥紧了祂的心脏,比那琴声更沉重地压迫着祂。
瓷:我……
瓷的唇动了动,喉咙梗塞得厉害。
祂垂下的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笨拙的歉意,渴望能找到弥补的办法。
瓷:抱歉……
瓷:……你现在……学会这首曲子了吗?
原本只是想寻找弥补的办法,但这句话问出口,祂才发觉其中潜藏着怎样残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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