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唉?
瓷的疑问像一把利剑,挑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
瓷:还没开始搬吗?
祂收回巡视的目光,温和地转向俄。
瓷:你……若是有哪里不便,或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祂的话语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带着一种沉稳的支撑感,既怕祂生气,又怕照顾不好祂。
俄的眼神有着躲闪。
祂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外套边缘,声音低沉下去。
俄:我……其实……
瓷:怎么……?
瓷抬起眼眸,没有表露出惊讶,只是安静地等待下文,目光平和如水。
俄:不想搬了……
俄:你看……
俄终于抬起头,望向厅堂深处,语气里带着一种面对这些庞然巨物时的徒劳感。
俄:这些陈设家私,大多是…父亲早年一件件搜罗来,又亲手安置修葺的……结构复杂,很难拆卸。
祂的手,指向那面几乎占据了半堵墙的书架,又缓缓划过壁炉架上繁复冷硬的铁艺雕花。
俄:即便是强行拆了,运过去,也很难再拼出如今的模样……
俄:连一成都不会有。
那声音低沉下去,混杂着无奈与某种更沉郁的羁绊。
祂无法言说的是,这些凝固在空间里的时间与心血,早已超越了物质的定义,成为这栋房子亦或者……祂自己无法剥离的存在。
瓷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俄指过的地方,脚步无声地向前移动。
祂穿过这片熟悉的、又被漫长时光隔膜了的空间。
这栋房子以及里面的所有东西,对祂而言,其实无异于对俄而言,祂们都在这栋房子的恩泽下……获取过滋养……
阳光勾勒出那些庞大家私威严的轮廓,红木书架如同知识堆砌的堡垒,泛着沉静的幽光;壁炉宽厚得能躺下一个孩子,冰冷的炉栅后是深邃的阴影。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宏大、厚重、被岁月打磨得无比坚固的风格,每一处都诉说着主人曾经的意志与强大的缔造力——辉煌被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尘埃里。
这些无声的巨物,本身就是无法被撼动的遗存。
祂们都成长了,只有这栋房子依旧矗立在原地。
不经意间,祂点了点头,默许这个理由。
祂的目光流转,最终,停驻在落地窗边。
一束强烈的光斜斜地照射着那里。
一架通体漆黑的古典立式钢琴静静矗立,如同年长的沉睡的巨兽。
琴身高大庄重,线条硬朗,黑色烤漆在阳光下折射出幽深的光泽,如同深冬的午夜池塘。
琴盖紧闭,像守卫一样深藏内里。
岁月在上面留下几道不易察觉的细纹,却无损它的肃穆。
瓷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凉光滑的琴盖边缘,仿佛触动了记忆的闸门。
记忆如潮水无声漫涌。
是同样位置,被柔和而非刺眼的灯光笼罩。
年轻的瓷,身子小却挺得笔直,坐在钢琴前,眼神专注得近乎凝固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一个音符迟疑地响起,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指法稚嫩青涩,节奏也磕磕绊绊。
即便如此,在祂身旁,那个高大威严的身影并未显露丝毫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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