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章《骨生花·噬心苞》

那颗心脏在傀儡掌心蠕动着，表面金色花苞接连绽放，露出里面细密的獠牙。

楚明澜后撤半步，脊背的花苞却突然灼痛。少年咯咯笑着从她身后窜出，一口咬在傀儡手腕上——黑血喷溅的瞬间，心脏裂成两半，掉出个鎏金小印，刻着"沅"字。

"阿娘你看！"少年满嘴是血地举起小印，"阿爹把大印藏在这里面呢！"

白猫炸毛跃上书案，撞翻了灯台。火舌舔舐奏折的刹那，楚明澜看清了傀儡刚批的内容：**"立楚氏为后，择日行噬心礼"**。墨迹未干的血正顺着纸缘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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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更声像是被掐着脖子发出的。

楚明澜在寝殿剥开那颗心脏残片，内壁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与萧景珏生前每晚在她背上画的一模一样。铜镜突然映出异象：少年趴在梁上，正用指甲在房梁刻字，掉落的木屑在半空组成"癸酉年七月初七"。

"娘娘..."侍女颤抖着捧来铜盆，"浣衣局报...陛下昨日换下的中衣..."

衣物展开，心口位置不是血渍，而是金色汁液浸出的凤凰纹样。楚明澜指尖刚触及纹路，整件衣衫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半张皇陵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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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被黑云啃噬殆尽。

楚明澜站在皇陵入口，看少年用"沅"字印撬开机关。石门移开的刹那，阴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白猫抢先跃入黑暗，仅剩的两条尾巴发出荧光，照亮甬道两侧的壁画——

画中两个凤凰缠斗的女子，一个被铁链锁在祭台上，另一个正用金簪剖开孕妇的肚子。楚明澜脊背的花苞突然暴长半寸，刺痛中她看清孕妇的脸：竟与太后年轻时一模一样。

"阿娘快看！"少年指着壁画角落的题字。

**"双生凤现，必有一殇"**的朱批下，盖着先帝私印和...楚院使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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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入地宫时，楚明澜找到了那口水晶棺。

棺中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着金簪——正是楚明澜每日用来绾发的那支。少年突然扑到棺盖上，猫瞳贴紧水晶："这个姨姨...背上有东西在动..."

楚明澜俯身看去，女子脊背皮肤下果然有东西在游走。白猫厉叫着抓挠棺盖，突然被震飞出去。棺中人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游过黑龙影——与傀儡皇帝眼里的一模一样。

"姐姐..."棺中人嘴唇未动，声音却在地宫回荡，"你终于来...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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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响，楚明澜踉跄着退出皇陵。

少年怀里抱着从棺中取出的金簪，簪尖沾着金色液体。白猫瘸着腿跟在后面，断尾处滴落的血竟在空中凝成小字：

**"七日之内，凤食凤心"**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楚明澜摸到后背的花苞已长到拳头大。远处宫墙上，无头的傀儡皇帝正静静"望"着她，脖颈断口处垂下的黑龙须，卷着半块被啃噬过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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