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章《骨生花·龙鳞裂》

龙袍下的裂缝中，黑龙鳞片翕动着发出金属摩擦声。

楚明澜用金簪挑开一片鳞，底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金色雾气——与她在浴池里看到的汁液一模一样。傀儡突然睁眼，瞳孔里游过黑龙虚影："沅...儿..."

这声呼唤让脊椎上的花苞剧痛。白猫厉叫着扑上来撕咬傀儡手腕，猫牙却崩断在鳞片上。少年不知何时蹲在了龙榻边，正用舌尖舔舐裂缝边缘："阿爹不乖...偷偷养了小黑龙..."

窗外传来翅膀拍打声，昨夜死去的南疆使者尸体倒挂在檐角，眼眶里钻出成群带鳞的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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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佛堂的经幡无风自动。

楚明澜掀开蒲团，露出底下用血画的阵法——中央摆着个琉璃瓶，泡着半颗干瘪的心脏。少年突然抢过瓶子砸碎，心脏落地竟开始跳动，表面浮现出与萧景珏胸口相同的裂纹。

"原来在这里！"他拾起心脏塞进口中咀嚼，"当年先帝分食的...阿沅的心..."

白猫突然炸毛扑向佛龛，撞碎的观音像里流出金色液体。液体在空中凝成凤凰形状，直扑楚明澜脊背的花苞。剧痛中她看见幻象：母亲被铁链锁在祭台上，腹部剖开的伤口里蜷缩着两个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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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晒得刑架发烫。

楚明澜坐在阴凉处，看南疆使团剩余的三人被钉上九尾枷。当木刺扎入第一个使者的脊椎时，他全身皮肤突然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黑龙鳞。

"娘娘小心！"

鳞片暴雨般射来，却在触及楚明澜面门前被金色花苞喷出的花粉定住。她缓步上前，拾起一片沾血的鳞——对着阳光能看到鳞片内里刻着的"珏"字。

少年蹲在尸体旁，从喉骨里抠出颗琥珀珠："阿娘，这是他们养的...小虫子..."

珠子里封印着条双头龙，一个头是萧景珏的面容，另一个赫然是楚明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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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窗纸时，楚明澜在镜前查看脊背的花苞。

那金色突起已经长到拇指大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凤凰羽纹。铜镜突然映出异象：萧景珏的傀儡站在她身后，胸腔裂缝中伸出黑龙爪，正虚虚拢着她心口。

"滚出去。"她反手将金簪刺入镜面。

裂纹蔓延的镜子里，傀儡的脸突然变成少年模样："阿娘舍不得杀我...因为我才是..."

话音戛然而止。侍女惊慌地撞开门："娘娘！陛下...陛下的身体在御书房...自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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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格外嘶哑。

楚明澜站在御书房外，透过窗纸看到惊悚一幕：无头的傀儡躯体正在案前批奏折，脖颈断口处钻出无数黑龙须，每根须尖都卷着支朱笔。

少年贴在她背后轻笑："阿爹生气了...因为阿娘发现了他的..."

话音未落，所有窗棂同时爆裂。傀儡的左手穿透窗纸，掌心托着颗跳动的心脏——上面布满了与楚明澜脊背相同的金色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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