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衔月玦 (2-1)

**云灼捡到那只受伤的雪狸时，浮生境正下着千年难遇的星砂雨**。

琉璃瓦上流淌的星辉映得狸奴左耳月形斑纹忽明忽暗，她解下腰间百花蜜囊，却见这小兽突然口吐人言："东南三百里，星髓洞。"尾音未落便化作流光消散，只在青石板上留下枚霜色玉玦。

玄渊拾起玉玦对光端详，星砂在玦身镂刻的巫族图腾间流转："是衔月兽。"他指尖拂过玉玦边缘的裂痕，"看来有人想引我们去取..."

"你的本命星髓。"云灼截断话头，狐尾缠住他执玦的手腕，"这陷阱倒是比赤焰族的战书高明。"她忽然凑近轻嗅玉玦，"有巫族血祭的味道。"

玄渊将玉玦系在她腰间禁步上，星砂凝成细链缠住三圈："那就劳烦小狐狸当回饵。"他忽然低头咬开她衣领，在锁骨处烙下星火纹，"记得留半条命回来酿酒。"

星髓洞的月光是靛蓝色的。

云灼踩着洞壁凸起的星骸结晶，腕间银铃随步伐轻响。这是临行前玄渊用命理剑残片重铸的，缀着九颗能吸食瘴气的星砂珠。当她触到洞底寒潭时，禁步上的玉玦突然迸发强光。

潭水倒卷成漩涡，露出潭底青铜祭坛。云灼的星火琉璃尾刚触及祭坛边缘，整座洞窟突然翻转——这竟是倒悬在潭底的幻境！

"等你许久了。"

潭水凝成的身影缓缓浮现，云灼瞳孔骤缩。这人与她容貌别无二致，只是额间巫族咒文泛着诡谲的幽绿。幻影抬手轻点，云灼腕间银铃应声碎裂，星砂珠坠入寒潭化作赤色游鱼。

"用我的脸骗人，未免拙劣。"云灼燃起狐火，星砂珠碎片在火焰中重聚成剑，"玄渊的星髓在何处？"

幻影忽然化作万千冰棱袭来："就在你心口啊。"讥笑声在洞窟回荡，"他早将半身星髓炼入溯光珠，否则你以为为何能承受巫族禁术？"

云灼旋身斩碎冰棱，星火剑却穿透幻影劈在祭坛上。青铜柱应声开裂，露出其中冰封的玄色狐尾——竟与她新生的星火琉璃尾同源！

"很熟悉对吗？"幻影重新凝聚，"这是你第九次轮回时..."

破空声截断话音。玄渊的命理剑钉穿幻影咽喉，星砂凝成的剑穗缠上云灼腰肢："诱敌深入这招，你倒是学得快。"他踏着潭水走来，足下绽开的冰莲皆刻着因果律金纹。

云灼忽然拽过他衣襟深吻，狐尾卷住祭坛中央的冰柱："你的星髓..."她咬破他舌尖渡去星火，"是不是藏着我三百世的记忆？"

玄渊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潭水在两人身侧沸腾："现在才发觉？"他引着云灼的手按向冰柱，"不如亲眼看看。"

冰层炸裂的瞬间，云灼被拽入玄渊的识海。浩瀚星海中漂浮着无数琉璃瓶，每只瓶中都封存着她不同轮回的剪影：有时是采药女撞见受伤神君，有时是女将军与国师月下对弈，最近那只琉璃瓶里赫然是今世碎星渊初遇的场景。

"每次轮回结束，我都会取一簇你的狐火。"玄渊的声音自星海深处传来，"三百年积攒的星辉，才炼成你吞下的溯光珠。"

云灼的指尖刚触及琉璃瓶，整片星海突然震荡。外界传来狰兽的怒吼，幻影正操纵着她的冰封狐尾刺向玄渊心口！

"小心！"

云灼本能地扑向现实中的玄渊，新生狐尾绽开星火屏障。冰与火相撞的刹那，她看清幻影额间咒文——竟与青铜柱预言同源！

玄渊的命理剑刺入幻影心口，爆开的却不是血花，而是万千星砂。云灼接住坠落的玄色狐尾，发现尾尖缠绕着熟悉的银铃碎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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