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夜话 (2-2)

“庶女？”顾长风眉头微动，抬眼看她，“知府之女，为何在此撑船？”

苏婉宁浅笑，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庶女罢了，自幼丧母，父亲不喜，正妻不容，家中如笼，我便偷跑出来，学了这撑船的手艺。渡口虽清苦，却自由自在，总好过府中受人冷眼。”她说到此处，语气中带了几分倔强，似在诉说，又似在自嘲。

顾长风听罢，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见她笑中藏苦，心底那股戒备竟松了几分。他低声道：“原来如此。知府之女，却落得如此，倒也不易。”他虽未多言，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柔和，似对她的处境生出一丝共鸣。

苏婉宁见他神色微变，轻笑道：“公子莫怜我，我这日子过得自在得很。只是今日遇上你这麻烦，倒让我这清净渡口热闹了几分。”她顿了顿，又道：“公子既要查线索，不如明日入城，临安城中消息灵通，或有收获。”

“入城？”顾长风皱眉，沉吟片刻，“影门既已露面，城中怕也不安。姑娘可知城内情形？”

苏婉宁点头，起身拍了拍裙摆，“知府之女虽不受宠，耳目总有几分。临安城虽繁华，却暗流涌动，公子若信我，我可带路，省你些麻烦。”她这话说得随意，却带着几分自信。

顾长风沉默片刻，抬眼看她，见她神色坦然，似无恶意。他低声道：“也好。只是姑娘若随我入城，怕要沾上是非。”他虽冷言提醒，语气中却无拒绝之意。

苏婉宁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莫吓我，我这人，最不怕麻烦。既如此，明日一早，咱们便入城，如何？”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似对这场未知之旅多了几分期待。

顾长风未再多言，点了点头，起身道：“便依你。”言罢，他转身望向夜色笼罩的河面，长剑在手，似在思量明日之行。

苏婉宁站在他身后，轻声道：“渡口夜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公子，早些歇息吧。”她转身回船，身影融入夜色，只余一声轻笑，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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