埔新城,护城河。
两名身披甲胄的官兵押着浑身湿透的男青年:“老实点,敢在护城河里捕鱼,当心你的脑袋!”
青年身体哆哆嗦嗦,跟他脚边的网里扑腾的草鱼如出一辙,不知是被冻得还是气急:“凭什么不让人捕鱼?鱼又不是你们养的!”
“朝廷擅山海之利,未经官府同意,任何人不得秋杀。”其中高一点的官兵见他饿得面黄肌瘦,起了恻隐之心:“……我也知道日子难过,你要捕鱼就去山野河流里捕,不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还暂且管不着。这次我们就当没看见,快走吧。”
青年淌下两行清泪:“大哥,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求你们了,就让我抓条鱼吧!”他的声音哽咽颤抖,“我弟弟快饿死了,只要你们让我带走这条鱼,我必定当牛做马报答二位大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巡逻的官兵部队也被吸引过来。
押着青年的两名官兵面露难色,对视一眼,把青年押送到队长面前。
“张回,刘衮,怎么回事?”队长询问。
“报告,此人在护城河捕鱼。”高一点的官兵——也就是刘衮——正色道。
“有准猎令吗?”
“……没有。”
“带走。”
易知解看着青年踉跄的背影,心情沉重。
“怎么,你想帮他?”季了意瞥了一眼易知解。
“你别挖苦我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再没有救济,我也得走到这步田地。我们……我们自身难保。”易知解的声音开始颤抖。世界温和的表皮裂了个口子,朝他露出内里翻腾的蛇鼠虫蚁。短短几天的经历几乎让十四岁的少年被阴影笼罩了。
“别哭了,看见那条鱼了吗,我们去把它偷回来。”青年抓上来的鱼骨瘦嶙峋,鱼鳃无力地翕动着。官兵渐行渐远,一圈饥饿的人都虎视眈眈盯着那条将死的巴掌大的鱼。
易知解被吓了一跳:“这么多人等着抢,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有一点余粮……”
“怕了?”
“你不用激我,我是认真的,这里鱼龙混杂,我们没必要冒这风险。”易知解回头,却见他的伙伴盯着那条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季了意没再管易知解的劝阻,也没心思再管了。她的心脏开始加速泵血,左手放在了小腹下方,那是她藏匿铁片的地方。
士兵进了城门,就是现在!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刺过去,身后是易知解的惊呼和其他青壮年的追赶。电光火石之间,这个围绕着鱼的包围圈急速缩小,季了意一个就地翻滚抓住网兜,成了包围圈的中心。
饿狼环伺。一个大胡子在她右后方伸手就抢,季了意迅速向左转身,用后背挡过那只大手,趁大胡子踉跄的一瞬间从他身后往外冲。她的衣角被扯住,当机立断用手中的贴片划断。即将远离人群之际,又有人扑上来抓她的脚,最终只抓到一只磨到反光的薄草鞋。
季了意把手里的东西连鱼带网塞进自己怀里,一路狂奔到城门北边的树林。
“一只草鞋换一条小鱼,总也不亏。”她这样想着,开始生火、处理鱼鳞。
她的鱼刚上火烤,就听见有人在喊她:“里里——你在吗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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