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透茜纱窗时,慕云歌正对镜描眉。妆匣底层压着张洒金笺,是萧煜昨夜遣人送来的——"卯时三刻,东市胡饼铺子"。
"小姐今日要戴哪支簪?"春桃捧着妆匣凑近,忽见自家小姐耳尖泛红。那支白玉簪被慕云歌攥在掌心,云雀眼珠泛着晨露般的润泽。
东市刚开市,胡麻香气已飘满长街。慕云歌绕过卖朝食的挑子,忽见青石板上投下一道颀长身影。萧煜倚在杏花树下,玄色常服袖口沾着面粉,手中油纸包冒出腾腾热气。
"尝尝?"他将胡饼掰开,蜜糖顺着金黄的酥皮淌下,"西突厥商队新供的崖蜜。"
慕云歌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糖丝粘在唇角:"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告了病假。"萧煜用指腹拭去她唇边糖渍,顺势将人圈进怀里,"就说慕家小姐害我得了相思病。"他袖中掉出本奏折,朱批"准"字上还沾着胡麻粒。
两人沿着漕河漫步,晨雾中传来摇橹声。萧煜忽然驻足,从怀中掏出枚鎏金铃铛系在她裙绦上:"这样便不怕你跟丢了。"铃铛随着步伐叮咚,惊起柳荫下交颈的白鹭。
行至书肆,掌柜忙迎出来:"三...三爷定的《西域风物志》到了。"慕云歌瞥见账本上熟悉的云雀徽记,正是前世萧煜情报网的暗号。她故意抽出本《百草图谱》:"殿下对药理也有研究?"
萧煜从背后握住她翻书的手,停在"曼陀罗"那页:"这味药需配三钱甘草,两分晨露..."他气息拂过她后颈,"解药方子,可都记熟了?"
午后天骤雨,两人躲进临街茶楼。跑堂送来姜茶时,慕云歌发现杯底沉着枚金瓜子——是周家暗桩的标记。萧煜却已自然地将茶倒入窗外雨帘:"凉了,换一盏。"
雨幕中忽然冲进个浑身湿透的小乞儿,直扑向慕云歌。萧煜旋身将人护在怀里,袖中银针已抵住乞儿命门,却在看清对方手中物件时愣住——是串褪色的桃木珠,与他腕间那串一模一样。
"阿姐..."小乞儿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裂纹处嵌着金箔,"漠北的雪化了,我来接你回家。"
慕云歌浑身剧震,前世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八岁那年漠北雪崩,分明是她亲手将桃木珠戴在幼弟腕上...可眼前人分明生着与萧煜三分相似的眼眉。
萧煜突然捏碎那半块玉佩,金箔中掉出粒药丸:"七日醉。"他碾碎毒丸冷笑,"周家连稚子都利用,当真出息了。"转头却见慕云歌攥着桃木珠泪落如雨,心口蓦地揪痛。
雨停时,萧煜背着她走过积水的长街。慕云歌伏在他肩头,嗅到熟悉的松香混着药草苦味:"殿下为何对我好?"
"三年前北疆雪夜,有个小姑娘分我半块馕饼。"萧煜将她往上托了托,"她说'活着才能看见春天'。"他腕间桃木珠擦过她手背,十八颗珠子,正是别离的岁数。
暮色初临时,慕府角门悄然打开。萧煜将人放下,指尖拂过她哭红的眼尾:"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殿下又要神出鬼没?"
"不。"他笑着退入阴影,"我会提着灯笼,从正门来求见。"
是夜,慕云歌摩挲着桃木珠难以入眠。妆台突然传来叩击声,推开窗,见墙头悬着盏兔子灯,丝绢上墨迹未干:"怕你梦魇,借你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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