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薄荷香

**篮球场边的冰镇乌龙茶**

程予乐把运动饮料贴在发烫的脸颊上时，观众席爆发出第四阵欢呼。艺术系与建筑系的比分牌定格在68:65，周漾最后那个三分球带着近乎暴烈的弧度撞进篮筐。他低头查看手机里二十分钟前拍到的画面——林深坐在第三排最右侧，指尖在膝盖上无声敲击《月光》的节奏，白色耳机线蜿蜒着消失在深灰色卫衣口袋。

更衣室飘来青柠味沐浴露的气息，程予乐转动着左手腕的绷带，突然被斜后方伸来的手臂揽住肩膀。周漾潮湿的球衣下摆蹭过他后颈，混合着薄荷香气的汗珠坠入他衣领。

"乌龙茶还是电解质水？"周漾晃了晃两瓶冒着冷气的饮料，水珠顺着小臂肌肉滚进程予乐锁骨凹陷处。建筑系中锋骂骂咧咧经过时撞到周漾手肘，冰镇乌龙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准确泼洒在周漾裸露的腹肌上。

**薄荷与体温的陷阱**

林深推开更衣室门的瞬间，看见程予乐的手正悬在周漾腰际。被冰饮浸透的球裤紧贴着皮肤，周漾抓着程予乐的手腕按在自己腹部："这里有碎冰。"

薄荷香在湿热空气里炸开，林深握着的毛巾掉在长凳上。周漾的腹肌在顶灯下泛着水光，程予乐的指尖正卡在他人鱼线边缘的运动裤松紧带。三双眼睛在凝滞的空气中形成微妙夹角，直到更衣柜后传来陆子鸣温和的提醒："冷藏室有备用毛巾。"

周漾突然发力把程予乐拽到两排储物柜的夹缝间，沾着冰水的掌心贴上对方后腰："你猜他看见多少？"程予乐被金属柜门冰得轻颤，周漾的犬齿擦过他耳垂："林同学耳朵红了哦。"

**绷带之下的记忆**

陆子鸣从急救箱取出新绷带时，更衣室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他转过拐角看见程予乐跌坐在散落的球鞋堆里，周漾正单膝跪地帮他缠松开的运动绷带。日光灯管在周漾银发上折射出冷光，他缠绕绷带的手法熟练得近乎诡异。

"两周前体育馆储物柜，"周漾的拇指摩挲着绷带边缘，"你给林深包扎手指时也是这种缠绕方式。"他突然扯开程予乐左腕的旧绷带，陈年烫伤疤在灯光下像朵枯萎的桔梗花。

林深抱着一摞干净毛巾僵在门口，陆子鸣的医用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程予乐夺回绷带时打翻碘伏瓶，暗黄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奇怪的星座图案。

**呼吸频率的共振**

周漾套上黑色背心准备离开时，发现林深在第六排储物柜前发呆。他贴着对方后背伸手去够顶层置物架，沐浴露的薄荷味笼罩着林深："在找这个？"他晃动着从程予乐更衣柜摸出的红色节拍器。

林深转身时撞上周漾胸膛，潮湿的银发扫过他眉心。周漾的手掌突然覆上他左胸："心跳128，和那天在画室一样。"他的指尖划过林深锁骨处的蓝颜料残留，"下次当模特，试试把《月光》弹错三个音节。"

陆子鸣的声音从淋浴间传来时，周漾正把节拍器塞进林深牛仔裤后袋。温热呼吸扑在耳后："告诉程予乐，他的乌龙茶...其实是我换成了薄荷水。"

**夜风中的未解之谜**

林深在艺术楼天台找到程予乐时，星星已经亮得像周漾调色盘里的荧光颜料。他们共享的耳机里流淌着变奏版《月光》，程予乐突然握住他手腕："周漾碰到你哪里了？"

夜风掀起程予乐新换的绷带，林深看见他小臂内侧用防水笔写着「LY-0317」。篮球场传来熟悉的运球声，周漾站在三分线外朝他们挥手，手机闪光灯在夜色里连闪三次。

陆子鸣推开天台门时，正看见周漾的投篮划破月光。他白大褂口袋里滑落的诊疗单上，印着程予乐三年前的舞蹈损伤报告。晚风将纸页吹向林深脚边，周漾突然在楼下大喊："林同学，你卫衣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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