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松饼与纸鹤

岛主往火堆里扔了串海葡萄，爆开的汁液在沙地上画出一幅地图。他忽然抢走我烤到半熟的海胆，往里面撒了把会发光的盐粒。

"今天的故事要像海葵花那样软。"他把修补渔网的骨针插进我的发髻，"要是让我皱眉头..."鲨鱼牙项链在月光下闪过寒光。

我咽下甜腻的椰肉，忽然闻到终南山松针的清香。

那年终南山的松鼠会排队捡松果。杨过蹲在溪边洗野莓时，总有个戴银冠的道士往他竹篮里放蜂蜜松饼。尹志平第三次假装路过时，杨过揪住了他的道袍下摆。

"喂！"杨过把松饼掰成两半，"下次放点核桃仁。"

从此尹志平的炼丹炉里总飘出烤坚果的香气。他趁师父打坐时，把蜂蜜松饼塞进杨过破衣的口袋，杨过则在松饼里夹进新摘的野莓。有次尹志平咬到酸果子皱眉头，杨过笑得从树梢掉进他怀里。

重阳宫比武那天，杨过被鹿清笃的拂尘扫下擂台。尹志平突然甩出束发银簪，银簪在空中变成纸鹤，叼着杨过的衣领轻轻落地。当晚杨过溜进炼丹房，在尹志平的道冠里塞满野菊花。

"小混蛋！"尹志平顶着满头黄花追出来，"给我站住！"

他们追到后山瀑布时，杨过突然掏出个油纸包："加了野莓的松饼，换你的纸鹤。"

月光下，尹志平教杨过折纸鹤。杨过故意把鹤嘴折成鸭子状，尹志平笑着用松果砸他脑门。后来每只纸鹤都歪歪扭扭的，但总能准确找到杨过藏身的树洞。

冬至那天，尹志平在松饼里藏了张字条。杨过追着送饼的纸鹤闯进经阁，发现书架间挂着幅画——画里的杨过正对着一只鸭子纸鹤傻笑，发梢还沾着松饼碎屑。

"画得真丑。"杨过把野莓酱抹在尹志平鼻尖。

"比你的鸭子鹤强。"尹志平反手在他脸上画了六根胡须。

潮水漫过脚踝时，我发现岛主在沙地上画满了歪扭的纸鹤。他不知何时偷走了我的骨针，正试图把鲨鱼牙串成鸭子形状。

"后来呢？"他耳后的鳞片泛着蜂蜜色。

我掰开烤好的海胆，金黄的膏体里浮出颗小珍珠："后来重阳宫每棵松树都有个树洞，里面塞满了夹着野莓的松饼。最老的松鼠都学会用纸鹤搬运坚果了。"

岛主突然往我嘴里塞了块粘稠的蜂蜜，他的指尖沾着终南山的松香。我们身后的礁石上，无数发光水母正组成鸭子鹤的形状，在浪花里忽闪忽闪。

"明天要四个故事。"他把鲨鱼牙鸭子挂在我脖子上，转身时贝壳腰链叮咚作响，"再敢把鹤嘴折歪..."

涨潮的浪花突然托起我的竹筏，上面堆满了野莓和松果。月光穿过筏子缝隙时，我看见每颗果壳里都藏着粒会发光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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