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映劫瞳

新天庭历三百年的七夕雨泛着银铃香，敖丙在因果鹊桥畔拾到枚蝶翼状的琉璃镜。当他用龙息呵化镜面霜花时，映出的却不是自己容颜——红衣少年正在酒坊擦拭刻有"魔瞳酿"的陶坛，脚踝系着的红绸与混天绫同纹。

"这是…哪吒的因果倒影？"

镜面突然灼烫，敖丙看见惊悚画面：本该随无字碑消散的玉璃，正穿着鲛绡裙在龙宫废墟起舞，而她足踝银铃的刻纹，竟与哪吒酒坛底的印记完全相同。

"小龙君也收到请柬了？"

李靖的声音从云端降下，他手中婚帖滴着情蛊血，新娘名讳处晕染着八百种字体的"玉璃"。照妖镜映出匪夷所思的景象：每对在鹊桥相拥的恋人，背后都站着哪吒与敖丙的虚影，而他们的婚书正被桥下锦鲤啃食成双生蝶。

哪吒踹开月老殿时，正撞见自己的魔瞳被镶在姻缘簿上。红线缠绕的簿页间，玉璃的名字每被划去一次，就有只冰蝶从敖丙的逆鳞飞出。最诡异的是簿尾批注：「映劫瞳开，情骨归来。」

"玩够了吗？"哪吒烧穿三生石，石粉凝成玉璃模样的傀儡，"这次别想逃…"

话音未落，傀儡突然活过来吻他唇角。这个玉璃瞳孔是碎裂的镜面，左眼映着敖丙在海底刻碑，右眼藏着李靖夫妇在竹林埋剑。当哪吒的魔血渗入她衣襟时，傀儡心口浮现出诛心舟的图腾。

敖丙的龙啸震碎千里虹桥，他在鹊桥残骸中挖出血玉棺。棺中躺着穿嫁衣的玉璃，腕间银铃刻着"丙"字，而同样面容的新娘正在魔瞳酿的地窖酣睡，腕间刻的却是"吒"字。

"轮回镜被双生蝶咬破了。"太乙真人醉醺醺地指着银河缺口，"每个时辰都会掉出个新娘子。"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暴雨般坠落的婚轿砸向南天门。每个轿帘掀开都是不同形态的玉璃：昆仑雪妖捏着哪吒的耳坠，东海鲛姬含着敖丙的逆鳞，甚至有位面里她穿着天将铠甲，手中打神鞭缠着两人脖颈。

"璃儿在通过因果镜像求救。"殷夫人斩断自己与李靖的红线，凤凰火中浮现玉璃被困在轮回镜核的画面，"她真正的本体正在被八百个新郎分食情魄！"

哪吒的乾坤圈突然暴走，圈上浮现出玉璃被钉在婚契墙上的幻象。敖丙的万鳞甲自动分解，在空中拼成星图——每颗星辰都是玉璃的残魂，正被不同时空的新郎抽取情丝。

"这次玩把大的。"哪吒扯出自己半颗魔心，心血在地上绘出诛心舟的阵图，"把八百个时空的婚宴都砸了，总有个是真的。"

敖丙的龙角在此刻尽碎，冰晶凝成钥匙形状："归墟城最深处，藏着轮回镜的匙眼。"

当两人闯入归墟禁地时，终于看见最残酷的真相——玉璃的本体是面映世镜，每个时空的"她"都是镜中倒影。此刻镜面爬满裂痕，八百个新郎的手正从不同维度伸向镜核，而真正的她蜷缩在镜中，发梢已经变成因果线。

"选吧。"众新郎的声音重叠成天道轰鸣，"要我们撕碎镜子让她解脱，还是看着所有时空的玉璃沦为情奴？"

哪吒突然割开腕脉，魔血在镜面写出休书；敖丙震碎逆鳞，冰晶凝成和离帖。当八百封休书同时燃烧时，玉璃的瞳孔终于恢复清明。

"真傻。"她伸手穿过镜面，同时抚摸两人脸颊，"休妻是要遭情劫反噬的…"

话未说完，所有时空的婚契突然炸成蝶群。玉璃的本体从镜中跌落，发梢银铃化作双生蝶，左翼刻着魔瞳纹，右翼印着逆鳞痕。三界在此刻下起琥珀色的雪，每片雪花都映着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作者说：这是一个小短篇，完结了，接下来开始哪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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