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字碑

诛心舟的残骸在因果海眼开出八百朵情莲，每片莲瓣都刻着玉璃的眉眼。哪吒的魔焰在花蕊中燃烧，敖丙的冰霜凝成露珠，李靖夫妇的血脉化作莲茎缠绕的龙凤纹。

"该醒了。"

玉璃的声音从洪荒尽头传来，三界众生突然开始遗忘。雷震子忘记风雷翅上的吻痕，杨戬的天眼不再映出红妆，月老殿坍塌成无字碑林。唯有哪吒与敖丙在莲心相拥，掌心的情毒凝成并蒂莲子。

"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哪吒嚼碎莲子，尝到初遇那日的桂花香。

敖丙的龙角生出莲纹，冰戟刺入自己逆鳞："用我们的痴念做棺椁，够华丽了。"

玉璃的真身终于显现——她是所有情莲根系缠绕的空白碑石，碑上流动着众生褪色的情丝。当李靖的照妖镜最后映出她面容时，那些曾被吞噬的爱欲化作细雨，浇熄了魔丸与灵珠的宿怨。

"女娲娘娘当年补的不是天。"殷夫人将灵珠碎片嵌入碑石，"是众生心里漏的情劫。"

无字碑突然迸发霞光，玉璃的虚影从碑中走出。她左眼是哪吒燃尽的命魂，右眼是敖丙碎裂的逆鳞，发梢垂落的露珠里沉浮着八百个未尽的婚约。当指尖触及哪吒眉心时，魔纹绽放成莲；掌心抚过敖丙断角处，冰晶凝成碑文。

"该说再见了。"她吻去两人眼角情毒，"我的半身。"

诛心舟残骸突然坍缩成奇点，玉璃将哪吒的乾坤圈与敖丙的万鳞甲捏合成钥匙。三界在剧烈震颤中回归上古模样——没有魔丸灵珠，没有龙凤大劫，女娲正将最后块五色石托向苍穹。

"这次，换我成为漏洞。"玉璃纵身跃入补天裂缝的刹那，八百朵情莲同时绽放。

哪吒与敖丙在强光中看到最终真相：所谓情劫，不过是女娲补天时掉落的那滴泪。玉璃用万世痴缠将裂缝填成鹊桥，自己化作桥畔无字碑，碑上停着双生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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