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牢断情

地牢甬道的水滴声像催命符，小燕子蜷缩在刑架下数着锁链的震颤。贺兰明泼来的冰水里浮着金鲤鳞片，每片都映出尔泰在隔壁受刑的惨状——烙铁灼烧皮肉的焦糊味透过石缝钻进来，混着她腕间噬心丹发作的甜腥气。

"噬心丹的滋味如何？"贺兰明捏着她下颌灌入汤药，"这药引需至亲活剜的心头肉，你说尔泰会选你还是紫薇？"

暗门轰然洞开，柳红峨眉刺上的血珠滴在小燕子手背。她身后跟着的蒙面人掀开斗篷，竟是双目缠纱的五阿哥！他手中提着的，赫然是尔泰从不离身的螭龙剑。

"尔泰在诏狱受虿盆之刑，就为取这瓶解药。"柳红将琉璃瓶砸在刑具架，"可你猜怎么着？他在剧毒虫蚁里爬了三个时辰，取来的却是紫薇的血！"

小燕子喉间涌上黑血，噬心丹的蛊虫在血管里游走。她看见五阿哥剑尖挑开自己衣襟，露出心口与尔泰一模一样的鱼鳞疤："永琪哥哥，你也要剜我的心么？"

"他中的是同心蛊。"贺兰明突然割破五阿哥手腕，乌血中竟游出与尔泰左眼相同的金蝉，"三年前荷花宴，尔泰为救你，把这蛊虫渡给了永琪！"

柳红突然暴起，峨眉刺穿透贺兰明肩膀将她钉在墙上："老妖妇！你给紫薇种傀儡蛊，真当丐帮查不出漠北巫医的勾当？"她甩出染血的羊皮卷，上面画着贺兰明与漠北使者的密会图。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尔泰浑身是血地撞开铁门。他左眼蒙着浸血的纱布，右手却死死攥着紫薇的金铃："解药......需要双生子同脉之血......"

小燕子看见他掌心躺着两枚银针，针尾分别刻着"燕"与"薇"。贺兰明突然癫狂大笑："选啊！用姐姐的血救永琪，还是用妹妹的血救自己？"

柳红劈手夺过银针，却见针尖淬着蓝莹莹的蛊毒。五阿哥突然扯落蒙眼纱，瞳孔里游动着金鲤："小燕子，当年尔泰剜心救你时，紫薇就在帘后看着！"

记忆如毒蛇啃噬神经，小燕子看见三年前的雨夜。紫薇蜷缩在药庐角落，看着尔泰将匕首刺入少女心口。血泊中的少女抬起头，赫然是冰棺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才是替身......"小燕子呕出带蛊虫的黑血，"尔泰当年救的......是紫薇......"

尔泰突然夺过螭龙剑刺穿自己掌心，血瀑浇在噬心蛊虫上。蛊虫遇血疯长，竟在刑房地砖上爬出漠北文字。柳红挥刀斩碎蛊虫，却见地砖下露出寒铁囚笼——里面关着的，竟是三年前就该溺亡的夏雨荷！

"娘......"紫薇的金铃突然炸裂。夏雨荷枯槁的手指穿透铁栏，指尖捏着半块合衾玉佩："阿薇，当年娘把你和漠北圣女调包......"

暗河的水声突然逼近，贺兰明挣脱峨眉刺跃入突现的漩涡。柳红拽着小燕子后撤时，夏雨荷的囚笼已被尔泰的螭龙剑劈开。老妇人喉间发出非人尖啸，扑向尔泰的瞬间，小燕子看清她后颈的燕纹正在渗血——与自己的胎记分毫不差！

"快走！"尔泰将紫薇推向小燕子，"噬心丹真正的药引是......"

地牢穹顶轰然塌陷，漠北死士的箭雨穿透水雾。小燕子最后看见的，是尔泰用身体挡住射向紫薇的毒箭，而柳红的峨眉刺贯穿了夏雨荷心口的金鲤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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