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救赎（星） (2-2)

我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皮肤。那里没有血迹，只有层层叠叠的结痂和新鲜的抓痕。"这不是终点。"我握住他颤抖的手，"是无数个黑夜堆积成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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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整个年级都在传美术教室闹鬼。有人说深夜听见素描本自动翻页的声音，有人看见墙上的颜料渍组成人脸的形状。只有我知道，每当月光照进画室西侧的窗户，沈星回就会坐在堆满相框的角落，用美工刀一刀刀削去旧照片的边角。

直到那个暴雨夜，我在琴房窗前捡到他的速写本。最新一页是用血红色蜡笔画的教堂彩窗，玻璃碎片中渗出黑色黏稠液体。背面潦草地写着："今天她终于告诉我，救赎不是修补伤口，而是学会在裂缝中种花。"

我冲进雨幕，雨水灌进领口也浑然不觉。旧书店二楼的木门虚掩着，暖黄灯光透过雨帘晕染成光斑。沈星回坐在堆满相框的角落，怀里抱着那本被翻烂的《小王子》。他的右手还握着美工刀，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他们说...说我疯了。"他抬起头，眼睛里翻涌着暴雨前的暗涌，"说我该永远锁在疗养院里..."

我轻轻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将速写本塞进他怀里。沾血的蜡笔在扉页晕开一朵鸢尾花，就像那年我在教堂废墟里捡到的那朵。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睫毛上凝结的雨水。

"你看，"我指着玻璃窗上的水痕，"每道裂痕里都有光在流动。"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泪珠滚落在我的手背上。这个笑容我等了整整两年零三个月，从他第一次在图书馆给我递书开始，从他在画室摔碎所有伪装的画作开始，从那个暴雨夜他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墙角开始。

"林浅夏，"他沾着血迹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你是我的光年之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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