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余烬之瞳 (2-1)

铸铁厂的深坑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冷却的钢水混入鲜血。苏筱蜷缩在坑底，灰烬长裙已褪成婴孩襁褓的惨白。她的每根睫毛都结着冰晶，瞳孔深处却燃烧着灾祸之城的余烬。

"听见摇篮曲了吗？"雪伦夫人的声音从生锈的管道传出，蛛腿刮擦金属的声响竟带着诡异的韵律。那些盘踞在坑壁的时之虫突然列队爬行，用节肢敲击出《永夜安魂曲》的变调——每个音符都在苏筱太阳穴钻出细孔，渗出星辉与铁锈混合的脓液。

奥黛丽残留的翡翠锁链突然绷直，链环间浮现出心理炼金会的思维迷宫。迷宫里奔跑着三百个苏筱的残影，有的在铸铁厂走廊跌倒，有的在查尼斯门前融化，最年幼的那个正用乳牙啃咬黄铜灯阵的齿轮。

坑底突然隆起血肉组成的山脉，每道褶皱里都嵌着铸铁厂死者的眼球。威尔·昂赛汀赤脚踏过那些转动的瞳孔，手中的骰子已化作水晶胎盘，表面浮动着二十二条螺旋状脐带。

"该剪断哪一根呢？"婴儿的指尖划过脐带，每条脐带都发出不同途径的呓语。当触碰魔女途径的猩红脐带时，整座血肉山脉突然分娩出成群的蜘蛛，它们腹部都印着苏筱的胎记。

阿蒙的分身从蜘蛛腹腔钻出，单片眼镜上凝结着冰花："不如让我来当接生婆。"他们齐声笑着，将时之虫缠上脐带。那些虫子每啃食一口，苏筱的灰烬襁褓就褪色一分，露出下面布满妊娠纹的皮肤。

洛络塔的断剑突然刺穿胎盘，黑夜途径的星辉化作银白剪刀。可剪刀尚未触及脐带，就被雪伦夫人的蛛丝绞成星尘——那些星尘落地即长出复眼，眨动时发出金属疲劳断裂的呻吟。

坑底突然亮起昏黄的光，老尼尔当年使用的青铜提灯从虚空中浮现。灯罩上的蛛网纹路自行重组，映出克莱恩在源堡沉睡的剪影。火焰跳动的节奏与苏筱的心跳共振，在坑壁上投下巨幅的钟表面盘。

"每个刻度都是你偷来的时间。"戴莉·西蒙妮的残影握住灯柄，她的灵体正在被火焰吞噬，"当钟摆停在第1348个刻度…"话音未落，雪伦夫人的蛛腿便刺穿灯罩，火焰溅落处绽开朵朵灾祸之花。

苏筱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透明化，掌纹化作查尼斯门上的封印阵图。当她试图触碰提灯时，指尖却穿过火焰，抓出大把黑色灰烬——那是罗塞尔日记中被抹去的篇章，中文与古赫密斯语在灰烬中厮杀。

"快许愿！"威尔的声音混入火焰爆裂声，"在人性烧尽前！"

坑底积水突然凝结成冰镜，映出的不是苏筱的倒影，而是正在裂解的灾祸之城。镜中无数魔女途径非凡者正在同步分娩，她们的产道涌出的不是婴儿，而是查尼斯门的青铜碎片。

苏筱的腹部突然隆起，灰烬襁褓裂开蛛网状纹路。阿蒙的分身们兴奋地围成产床，单片眼镜折射出不同年代的接生场景：1348年的铸铁厂冷冻舱、第四纪的焚城废墟、甚至还有门先生在星界漂泊的子宫。

"深呼吸，"雪伦夫人的蛛腿化作产钳，"母神在看着呢。"当冰凉的金属触及皮肤时，苏筱突然听见克莱恩的呓语——那声音竟是从她正在成型的胎动中传来。

奥黛丽残留的翡翠锁链突然绞紧产床，观众途径的终极暗示在意识深处炸开："那不是你的孩子，是偷走你名字的寄生虫！"

灰烬魔女：诡秘中的不焚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