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舞台侧幕的阴影里,看着知兴在追光灯下旋转。她银铃铛的脆响混在马头琴声里,珊瑚珠缀成的裙摆扫过柚木地板。三天前父亲下葬时留下的青铜匣子此刻正贴在我胸口发烫,匣面螺旋纹路透过衬衫在皮肤上烙出北斗七星的红痕。
"第三幕准备!"巴特尔团长粗哑的嗓音在耳麦里炸响。知兴退到舞台右侧换道具时,我突然看见她足尖擦过某个反光物体——那是个泛着青铜锈色的马头琴琴码,本该是枫木的部件在暗处泛着幽光。
"小心!"我压低声音对着衣领里的微型通讯器喊,却见知兴已经用绸扇挑起一根金丝。那丝线在她腕间银镯上缠了三圈,追光灯扫过的瞬间,我分明看见金丝表面浮出萨满符文。
舞台左侧的灯光架突然倾斜,负责追光的老吴伸手扶住滤光片,他露指手套下的金属指节在强光中一闪而过。这个沉默寡言的灯光师,右手小指缺失的部分此刻正泛着钛合金的冷光。
琴声骤起时我浑身发冷——本该由朝鲁老人演奏的马头琴,此刻琴箱里渗出暗红液体。知兴手中的绸扇突然展开双首狼图腾,狼眼部位的朱砂粉在空气中凝结成北斗七星。观众席第一排那个中山装男人举起望远镜的刹那,我的青铜匣突然发出蜂鸣。
"低头!"我对着通讯器大吼。知兴侧滚躲过飞来的蒙古刀,刀柄上的九转金丝在背景板上嗡嗡震颤。台下尖叫四起,但诡异的琴声仍在继续——朝鲁老人明明昏倒在乐池,那支琴弓却在自己演奏《天上的风》。
老吴从五米高的灯光架跃下,金属手掌拍击舞台的闷响让我的后槽牙发酸。柚木地板突然翻转,知兴坠入暗道前最后的目光与我在空中相撞。她腕间的银镯在黑暗中划出幽蓝轨迹,契丹文字如蝌蚪般游向肘关节。
"接着!"老吴甩出的青铜铃铛被我凌空截获。铃舌震动产生的次声波让鼻腔渗血,但内壁的星象图纹路却与怀中青铜匣完美契合。地下水道的腥风扑面而来时,我听见头顶传来塌方的轰鸣。
火折子照亮岩壁上的鲜卑壁画,四耳雪驼武士的长矛正指向我手中的北斗罗盘。老吴扯开衣襟露出白鹿纹身,那图腾竟与壁画中祭司的坐骑一模一样:"你父亲用双生子的命格改写了星轨..."
暗河的水声里突然响起机械转动的咔嗒声。当老吴将青铜铃铛按进岩壁,荧光丝绢呈现的阴山地图上,代表知兴位置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她佩戴的银镯果然被缝入了追踪芯片。
"红蝎会要的不是地宫,"老吴的金属手指突然钳住我手腕,"是你们脊椎里..."塌方的巨石截断了他的话,1983年的潜水表在湍流中闪过冷光,表盘日期在撞击岩壁时永远停在了六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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