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将唇抿成一条缝,没有说话。
叶灼没有沉浸在唏嘘中,放下折扇:“妖族在禁林里躲了几百年,妖王一直压着妖族,少有闹事的,鼠妖的事各仙门怎么都没听说过?”
沂城地理位置特殊,刚好邻近妖族栖居的禁林,而且沂河其中的一道支流直通禁林。但在禁林周围都有各宗门派去的弟子长老轮流看守,正常来说出了这事仙门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然而这个消息却从未传入白恒、叶灼耳中过。
花魁倒颇有些奇怪:“你们不知道?那可真奇了。”
她回忆一番,又恍然:“也是,这鼠妖并非禁林出来的,是不知哪户人家的老鼠成精,是个野妖怪,后来知州上报朝廷,上边派来了个性端木的少年将军,比叶仙君你也就大了两三岁吧,一介凡人,几下就把鼠妖除了,好生厉害,想必大家觉得这事儿小,没惊动你们。”
花魁顿了顿:“想起来,据说这次水鬼的事朝廷哪里也听说了,打算再把端木将军派下来,似乎明天就到。”
这下更麻烦了。
叶灼颔首,心中阴沉。
本来一件可能牵扯上知州的除水鬼的任务已经够头疼的了,朝廷又来搅混水,这下可不只是除水鬼那么简单了,一下子上升成了修者与朝廷的争斗,若是朝廷输了,凡人之躯,没人觉得不该,但若是他们输了,仙门在民间的声誉将一降再降,百雪宗仙门之首的位置也可能动摇。
如今,天地灵力不知为何日渐稀薄,自四百年前一战结束,再难出现大能。修者的地位已经下降不少,各宗门的人数也在不断下降,曾经的百雪宗有过几万弟子,如今只有两千出头,在所有宗门中也已算是最大宗门了。
人们为何不愿修仙了?一来有根骨的人越来越少,二来不少人觉得活着太苦,没有必要修仙长生,三来,当下大多数修者修炼的目的越来越朴实了:去宗门里混口饭吃,修成了就离宗等着雇佣拿钱,这也导致许多人认为,修者并非无所不能,也谈不上强大。
叶灼对白恒很有自信,加上自己助阵,完成任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朝廷一派人来,他就觉得沂城一系列的事儿不是巧合,本来毫不担心的事突然就复杂起来。
真是……他徒弟是什么破运气。
白恒沉吟半晌,问:“自水鬼以来有多少人受害了?”
花魁道:“一开始死的就是那几个痞子,然后北城卖糖画的人死了,一个捏糖人的大爷也没了,再后来是一个衙门人家的女儿被拽进水里……”她一口气报了二十余人的信息,最后喘口气,“没了,就这些。”
白恒听后,问:“……那个念阿姐嗜甜么?”
花魁想了想:“确实,和念阿姐熟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吃甜的……而且每一个死掉的人买的点心什么的都不见了。”
白恒问:“都是淹死的?”
花魁回答:“是,过桥被拉下水的。”
“……”白恒陷入沉思。
叶灼就静静地撑着脑袋,看着徒弟认真的模样,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他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个背,白皙的,裸露的,带着少年独有的……
等等,他在想什么?!
叶灼实着是被自己给呛着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遗憾,清理完小徒弟筋脉中的药性后就那么正直地走了,没看小徒弟不同往日的神色,只看见了泛红的耳尖,和暗中揪紧衣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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