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84

宋墨：我不明白。

宋墨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既害怕又迷惑。

宋墨：错的明明是他们，是他们丧心病狂到连百姓的救命粮都贪，江南一带大小官员因此而记恨上也就罢了，为什么远在京城的诸公要么落井下石要么袖手旁观，就连皇上都…舅舅他是犯天条了吗？

朱佑霆：百官们的心思好猜，虽说朝中各派系争斗不休，可他们始终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蒋梅荪常年在外，从不参与党章，他以为是独立于外，各方都不得罪，可殊不知，这样恰恰让他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排除异己，这条原则无论何时对于何人都适用。

朱佑霆：至于父皇…父皇在那龙椅上坐了这么多年，对底下人心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宋墨：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明知道百官只是为了排除异己，难道圣上的话在百官面前都不顶用了吗？

朱佑霆：虽说父皇没办法一意孤行彻底跟百官对着干，但也不至于连个定国公都保不住。他不过是有自己的心思，顺势而为。

宋墨：自己的心思？

宋墨看着朱佑霆，想接着听，可朱佑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他。

这是要他自己想…他拄着下巴思索半天，联想到刚才朱佑霆所提圣上寿数有危一事，试探着说。

宋墨：储位？

见朱佑霆没有反驳，宋墨一边想一边缓缓说着。

宋墨：按说朝中已有太子，入主东宫多年，继承皇位顺理成章，可皇上将病情瞒得一丝风都不敢露，连九连城那样的屈辱都想要忍下去。说明他在担心，担心会因为传位而发生山河动荡。

说到这里，宋墨忽然明白过来，眼神复杂还带些怜悯的看向朱佑霆。

宋墨：他在提防你。

朱佑霆这回却垂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宋墨只觉得心中酸楚，但还是顺着思路往下说。

宋墨：他希望太子即位，可是这些年，因着万皇后刻意打压，太子无论是名声还是势力都不够看，若是万皇后拼尽全力帮你一波搏，未必没有机会。皇上担心这个，所以让你幼年就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于是他想到了舅舅。

宋墨：舅舅从来不参与朝中各派纷争，也从未与太子或你有过交集，皇上在帮太子拉拢势力蓄积力量。文官集团那边不用多虑，太子占着大义，天然就会得到百官的拥护，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军权。京中的军侯力量有限，而在江湖的又轻易不能擅离职守，而且也有鞭长莫及之虞。

宋墨：唯有舅舅，恰好在此时平定了海匪，连带着十万定国军一起空了下来，成了一股足以决定谁主江山的力量。

宋墨气得一拍桌站起来，在原地团团转。

宋墨：他若是想要舅舅保太子平稳继位，秘密召进京托付便是，皇上的话舅舅怎么可能不听？为何非要用这种方式？

朱佑霆：父皇坐在高台之上，一举一动所有眼睛都盯着，定国公手握十万大军，这样的人被皇上召回京密谈，你觉得诸公会怎么想？他之所以顺水推舟，一方面是想着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是想挫一挫定国公的锐气。

看宋墨眉都皱成了一团，显然还是不理解，朱佑霆站起来伸手替他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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