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女真常年袭扰边境,视和约如无物,又屠了九连城一城性命,皇上自然会出兵,又怎么能怪你?
朱佑霆忽然转过头看着宋墨,看似打趣,一双眼黑沉沉的。
朱佑霆:你真的相信,父皇会为了那一城的性命出兵?
宋墨知道朱佑霆什么意思,他摇摇头,只觉得朱佑霆把圣上想的太过了。
朱佑霆:若是父皇年轻几年,身体好些,那么出兵自然是第一选择。
朱佑霆没有说剩下的,可宋墨听懂了。
皇上这几年缠绵病榻,虽然宫里一直瞒得紧,群臣更多认为是万皇后太过强势重权。
听朱佑霆话里的意思,莫非…
朱佑霆:父皇已然病入膏肓,最多剩一年了。
宋墨吓得立刻站起来,第一反应检查周围有没有人,然后心惊胆战的走过去把朱佑霆拉过来坐直。
宋墨: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窥伺龙体乃大罪,要是被发现,不仅是你,皇后也会被牵连。
轻飘飘的说着会害所有听者杀头的话,偏朱佑霆自己一点自觉没有。
朱佑霆:我也就跟你说说,不必如此。
宋墨按下砰砰直跳的心,顺着刚才的讨论往下思索。
宋墨:以圣上如今的情形,维持政局稳固保证皇位顺利更迭才是首要,所以,他会求和…
说到这里,宋墨忽的抬头瞪向朱佑霆。
宋墨:你是故意的,故意追了出去,故意失踪!
朱佑霆得意的昂着下巴。
朱佑霆:咱俩认识了四年,你看我像是冲动莽撞的人吗?
宋墨只觉得手痒,又想揍人了。
宋墨:你疯了!长城外面是何等凶险,带着一几千的人马追出去,还没有后援,如果女真人反应过来围杀你们,你想过会怎样吗?
朱佑霆:我敢出去定然有准备,那么大片地方,我难道是靠着运气恰好撞上女真各部首领聚一块儿议事吗?
朱佑霆:我让替身扮作庆王,被女真人俘虏,又把消息透给了另外两部,这才将三部所有大小首领都聚在一块。几十年未有之盛会啊,没有我,单靠那些平时斗得跟乌眼鸡一样的各部,怎么可能!
宋墨皱着眉,半天抓到一点线头。
宋墨:所以你暗地给北边送物送粮,就是为了这个?
朱佑霆:每个地方都有为财而死之辈,北边的舆图、各部的势力范围、彼此关系,我都摸了个遍。蒙古人没有趁着这边战事过来掺一脚,也是我提前给他们找了点事,让他们无暇顾及。
宋墨:就算这样,几乎十年的白送,代价太大了。
朱佑霆:能够达成如今的胜利,代价再大也值。而且…
朱佑霆凑近去,使了个眼色。
朱佑霆:喂猪而已,吃饱就行,还挑什么好坏?我处理的不少贪官都被我扔到边境负责此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该怎么以次充好又不被看出来。
宋墨:贪官?
因着福亭赈灾一事,宋墨提起贪官就厌恶,要不是那些人,舅舅何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朱佑霆:你在江南处理赈灾粮时行事太偏激了,朝堂体系纵横交错。要想革新,要么花费几代人的工夫徐徐图之,要么效仿黄巢,通通杀个干净。你杀了那几人不会有丝毫作用,只是一味得罪人,甚至加快蒋梅荪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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