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庆王府。
朱佑霆听见身旁长史的汇报,手一松,险些射偏。
来不及去管对面炸裂开来装满水的小瓶,转头看向李明,他从京城带过来能够示于人前的心腹统共没几个。
其他基本都撒出去了,留在王府里的就这一个,出任他的长史,也算是个谋士。
朱佑霆:蒋梅荪用军粮赈灾,我没听错吧?
李明:从福亭那边走海线过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听说是因为朝廷的赈灾粮迟迟发不下来,每次问起就说尚在筹措之中,调集物资需要时日。已经死了不少百姓,放任下去只怕就要发生动乱了,还可能会向其他地方流窜。定国公力排众议,调用军中粮草发给百姓。
这话听得朱佑霆目瞪口呆,很是无语了一阵,最后冷笑着抽出一支箭,朝着远方射去。
校场对面没有如往常一般架着数量不一的草靶,而是搭了一个又高又长的架子,上面用绳子吊着高低不一装着水的白色瓷瓶。
瓶子不大,就是一般用来放小药丸的大肚瓶,一只手就能握住的那种。
站在朱佑霆的角度远远看过去,跟一个小点无甚区别,一晃眼就会看不清。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小瓶炸开来,动静传入朱佑霆的耳中,令他觉得心情大好。
朱佑霆:蠢无止境!
他知道蒋梅荪是个一心为国为民的死脑筋,单看宋墨就看得出来。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都四十多岁快当外爷的人了,也算是官场老手,居然还能干出这么莽撞的事。
二十年蹲在福亭,远离官场和朝中纷争,只顾着练兵,真是把这人脑子都给练傻了。
赈灾一事干系甚大,蒋梅荪以为,朝中既发下旨意,各地就应迅速执行,毕竟数以万计的百姓等着救命。若有拖延就是欺上瞒下,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是不作为,是发国难财。
估计他调用军粮只是第一步,另一边一定还派了人处理贪官,索要赈灾粮。
自以为是在为民除害,实则得罪人而不自知。
贪官自是该罚,但是这样波及数万性命的大事,又有皇上的命令在上,难道整个体系上从上至下所有的官员都豁出了命去,一门心思钻钱眼里去了?
贪是一定要贪的,可赈灾粮也是一定会发的,除非是一些百年难遇蠢得要命的大贪官,否则谁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贪了钱又办了事,才能将买卖做得长久。
这次福亭赈灾同样是这个道理,户部和各地官员并非是不动,粮草需要筹措也的确是借口,大家其实是在拖。
百姓是一定要救的,灾是一定要平的,但不能救的太快。
通常都要等到先死了第一波,大部分的灾民已经陷入了彻底绝望而无助的境界,他们才会出手。
在那样的情况下,无论给什么样的东西,灾民们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还会感恩戴德。
这才是各地那些所谓的父母官真正想要看到的。
救的太快,一点没尝到苦头,就容易挑三拣四,吃得太饱,力气太足,就容易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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