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因里希沉思后,望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缓缓开口,言语之间仿佛自我剥落似的本能流露:“我所在之处的政治家的行为模式,亦是如此。正因如此,我始终无法与他们同行,尽管我的同学们频频来信,邀请我加入他们。但我宁愿留在我的家中。因为对我而言,追求音乐上的成就更为重要,相比之下,名利显得微不足道。诚然,我深知我的朋友们和我们的领袖,他们的思想崇高而伟大。然而我也明白,他们有时会采取极端手段以消除障碍。当德国人孤独无助时,他们常常采取这种方式以振奋精神。而当这些同党之人成为主宰时,谁又能说他们不感到‘孤独’呢? ”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再孤独,因为他们来到了法国。法国会赋予他们成长的力量。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他们深知法国将教导他们如何成为真正伟大和纯粹的人。 ”说完这一切之后,他便走向门口,声音低沉而克制,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然而,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爱。”
他暂且让门保持开启的状态,然后回过头来,视线投向埋头于劳作中的我。他凝视着我颈背的轮廓,以及脑后那柔柔弱弱、苍白而富有深棕红色螺旋卷发的部分——他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感受得十分清晰。不出所料,他随即以沉稳而温润的语气补充道:“这是我们之间深厚的爱意。”
随后,他再次转过头去,当他用平常一样快速而平常的声音说出那几个字时,门轻轻地关上了——“我谨祝你们晚安。”然后便是深重的沉默,似海那般宁静致远,往后也依旧是它的存在。
这般表述真是怪异,毕竟我们在最初便经过深思熟虑,比对那时我的心情,早已同如今的思考截然相反,从始至终我们都清楚的得知海因里希所处的位置——因为在一处居所中,即便某位德国房客始终未曾露面,其存在的迹象仍会在诸多细节上显露无疑。然而期间有一段时间,经过远超一周的漫长时日,我们未曾得见其身影。那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
坦率地讲,对方这种长时间的缺席使我内心无法平静。我心中满是对他的思索与想法、情感,却难以确定自身所感到的遗憾与不安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我的祖父与母亲,我们虽未曾直接谈及他。但有时在夜晚,当楼上传来沉闷的、节奏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时,我能从母亲的专注劳作中、祖父悠然坐定时的缓慢吸烟姿态以及我自己脸上所刻画的轻微曲线中,感受到我们心中同样的念头。这些曲线既体现了我们的坚持,又展示了我们的谨慎,可见在这种情境之下我也无法置身事外——或许我早应该明白这点的。
在私下揣测与深切思念之际,我偶然间会瞥见镇上那独特的景象。光幕覆盖了黑暗的土地,虽然此刻理应是日出时分,但在没有闪电的时刻,天地间更显幽深。朝阳初升,光影斑驳,帘外的鸟儿欢快鸣唱,使得厅堂显得格外静谧。随着十二月没有剩余多少天了,深冬的季节早然已至,漫天的红霞似乎将午后微弱阳光的大部分阻挡在外。树叶将阳光切割成零散的温暖,如同酒金色的碎片洒在三人的肩膀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天色似乎突然变黑,夜色的沉寂随之降临。皓月随着云朵流动,明暗交替,依然带着深冬的寒冷。
岁月留下的沉默在时光里不断蔓延,给人以无限延宕之感。镇上的那片深邃海域,宛如一颗璀璨的蓝色珍珠,泛出清冷而润泽的光芒。这份光泽与海因里希永恒的问候一般温和而深沉——“我谨祝你们晚安”——这句话始终萦绕在脑海之中。
时隔三日,记忆犹新。我们刚品完咖啡,便听到那熟悉的、节奏不定的脚步声,这一次毋庸置疑是从某个方向逐渐接近。我猛然回想起半年前,第一次在冬夜听到这种脚步声的情景。
从清晨开始,雨便无情地倾盆而下。那执着而连绵的雨水,几乎淹没了周遭的一切,甚至使屋内也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在这湿冷的氛围中,我庆幸今夜穿着的这件过甚纤细的黑複衣衫保暖性能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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