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或许沉默的氛围之中,已有些许勉为其难的应答。彼时,他缓步走向那架黑色的钢琴,驻足于前。
他略微側咧着躯体,手指甚至开始触碰上琴谱的页面,自光低垂,英挺的眉骨完全松展褪冰,冷气渐渐消散,他双唇轻启,仿佛有所感触:“要论音乐,我们所崇尚的便是巴赫、亨德尔、贝多芬、瓦格纳以及莫扎特……究竟哪一个名字应居其首呢?”话语间,他侧脸轻转,纤长的睫羽钳着那双如同一觉透明绿池的蘧烁瞳目,衬得淡霑而又灼热,他嗓音的汛调微微上扬,蕴含征求意见的意味,仿佛他在同我们适才进行了一番交流似的。然而,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那是我们心中最美的音乐,您也这样认为吧?”
尽管无人立即回应,这位德国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他依旧平静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或许你们有不同的看法。”他的目光转向壁炉,凝视着那仍在燃烧的火焰,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之中,有人是自愿入伍,也有人遵循家族传统。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片刻之间,他脸上又浮现一抹笑意,似乎自我反驳道:“……是的,我们仍在战火之中。”
卸下一身戎装后,仿佛被剥离了肩负的重任与罪恶的皮囊,靡蓥血腥之中透漏出红与黑的色彩,短暂偶隅的怜悯与同情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也许在枝忮末尾的时候,亦或者在曲折复杂的历程结束时,会有一股新生的炽热力量内在涌现。然而,在那时,一切已不重要。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时针轻轻转动,炭火静静地燃烧着。关于那双绿色的眼眸会持续注视我的时长,我无从得知。然而那种凝视让我感到窒息般的热烈,接着,我听见他继续对我们说道:“——然而,这将是最后一次了,这也将是一场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婚礼’。”在结束发言后,他保持了片刻的沉默。几分钟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鞠躬致意,并像往常一样问候道:“我谨祝你们晚安。”
在冬夜的这一时刻,冬雨即将停歇,月光皎洁如玉,星光稀疏地点缀在天际,就连夜半轻敲窗户的微风,也显得柔和温婉,氛围静谧而悸恃。
半开的花窗之外,晨曦的淡淡光辉洒落,清晨的寒露秩序井然地铺陈在窗棂之上。窗外那摇曳的逄榈枯叶,其投影被清晰地映照进室内,光线略微明亮。
关于十二月二十日和二十一日发生的悲剧,导致三名德国军官不幸身亡,另有八十二名人质被枪决,贝当元帅对占领当局表达了深切的歉意与哀悼——在清晨食过早膳以后,祖父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旁阅读报纸,以上展现的事件便就是他闶览过的最新消息。此时此刻,他那隔着黑框眼镜的琥珀色瞳孔专注地聚焦在文字上。然而,不久后他略显困惑,甚至蹙起浓眉,不悦地嘟囔着:“噢——上帝,八十二个法国人和三个德国人,这是何等的惨烈。”
我继续做着餐盘清洗工作,同时带着疑惑的表情询问:“您认识那些抵抗战士吗?”祖父听闻后,微笑着回应道:“他们并没有夸大其词。”说完,他放下手中那封最新一刊的宽硕报纸,并且开始喝汤。我趁机提及:“我听说城里开设了蔬菜种植课程,您和妈妈是否对此有兴趣?”
祖父摘下眼镜,略显迟疑:“我……”这时,母亲微笑着插话:“这是个了不起的主意。”我继续清洗餐盘,手指攥着毛巾擦拭着杯叉,泛滥出褶皱,我看了一眼水龙头里面的白花花的泡沫与水流,便同时提议,补充说道:“您可以在花园里种植一些蔬菜,如胡萝卜、土豆和豆角等。这样我就可以为您制作汤品,比如土豆泥锅贴。”
“噢,我现在还不想知道,”母亲略挑眉目,她说:“毕竟我可并不明白自己的使命究竟是种菜,还是搞抵抗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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