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深吸一口气,他的语速很急、很急,甚至显得无措又茫然,仿佛患其热病,绿眸开始僵硬地聚焦与思索——他开口说:“当时我问了他们:‘你们是否认真考虑过你们所做的事情?是否真正权衡过其后果?’对方回应道:‘您想用这话来吓唬我们吗?我们的头脑清醒,不会被轻易吓唬到。’但我只是继续追问:‘您是否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更改立场?’对方则坚定地表示:‘这是个关乎生死存亡的问题。若是为了征服而非统治,那么军力便足矣。军队对于统治而言并无太大作用。’我大声疾呼:‘但这需要付出代价,精神的代价绝不能忽视!’对方回应道:‘精神永存,它会在灰烬中涅槃重生。我们正在进行千年大计的基础建设,因此必须摧毁一些旧有的东西。’我凝视着他清澈的双眼深处,感受到他的决然和坚定。然而,这种坚定同时也让我心生恐惧。”
西蒙说话的时候,他那白皙的皮肤一直紧绷着,紧接便是他一连串的法语连续从其唇齿迸裂——他急促又凌厉地警告着我们,使安乐椅上的祖父根本无法轻松应对,可对方坚定的立场也因敌国存在的荒谬感而显得混乱和无助。我仿佛能够感受到西蒙脑海中的思想即将撕裂边缘:“听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一定会一致,他们会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坚持不懈地行动。我了解这些疯狂的狂热分子!”
德国军官此刻的状态,仿佛半只耳朵感到不适的狗,轻轻摇头以缓解不适。他紧咬牙关,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一声低语,宛如被情人背叛后的愤懑呻吟与颤抖。他的身躯虽挺直如松,却僵硬不动,长时间停留在窗边。他的双臂自然下垂,仿佛承受着无法承受的重物,双手宛如紧握着一双铅铸的手掌。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并非蜡般的白色,而是带有破败粉墙上的灰泥之色,带着斑驳的白色墙硝。
我观察到他微微欠身,随后将双手轻轻放置于窗槛上,手掌朝下,手指微曲紧握。他逐渐绷直手臂,略有晃动。此刻,他的脸庞也变得紧绷,流露出隐忍的表情。他侧着的嘴唇半开半闭,我误以为他即将给予我们某种忠告或鼓励。我幻想他会激励我们反抗,然而,他并未吐露一个字。
西蒙的嘴唇闭合,双眼再次闭上。他的身体挺直,突然他的手顺着身体抬起,上升至脸部,做出一个令人费解的奇异动作,仿佛是在模仿爪哇宗教舞蹈中的某些姿态。接着,他按住太阳穴和前额,用两根细长的手指紧压眼皮。西蒙又说道:“他们其中一个人继续对当时的我说:‘这是我们的权利和我们的义务。’”德国军官自己在说到此处回忆的时候,顿时近乎是讥冷地“呵”了一声,悖论似地讽喻着自己,特地加重语调:“——其中的‘我、们、的、义务’?”他苦笑道:“……能如此轻易找到义务之路的人,还真是幸运。”
下一秒,他的手再次放下,恢复原本的姿势。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有人向你说:‘走这条道路吧。’;”西蒙摇摇头,眼下那条淡淡的泪沟似乎带了点红润,他艰涩地说:“然而我们发现那条路并不通向辉煌的高峰,而是通向阴森可怖的深渊,步入弥漫着霉臭味的黑暗森林。这是一场俗权与教权的较量。”
这一次,我清晰地看见了他一颗碎念并低落的泪珠滑落。
德国军官最后一次朝所有人近乎恳切般地发问,更是朝他自己发出呐喊:“上帝——请告诉我,我应尽的职责何在?”
我颤抖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极力隐忍般地自己抿紧双唇,睁大的浅色眼眸一直紧紧盯着那侧身低垂的身影,始终如一。然而因为我们的位置相对,目光始终交错而过。
德国军官感受到周围的沉默,于是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窗棂上雕刻的天使——那位令人心醉、笑容灿烂、因天国的安宁而精神焕发的纯洁天使。仿佛时间停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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