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有心吗？

不知道秦政是因为叶绮雯和陆远洲在旁边，才没有因为秦珞的质问而同样歇斯底里，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竟然选择了沉默。

叶绮雯手抚上秦珞的肩膀：“珞珞，冷静一些，刚才都还好好的，你和阿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珞甩开叶绮雯的手："没有！"

泛着冷白的手背撞上了尖锐的桌角，瞬间渗出鲜红的血珠。

秦政垂在身侧的手掌蜷了又展，最终将叶绮雯渗血的手腕往身后带了带，这个动作让秦珞眼底漫起更深的红，像是被揉碎的玫瑰刺进了瞳孔。

"珞珞，"叶绮雯向前半步，她顾不上疼，珍珠耳坠在颤抖中泛起冷光，她将受伤的手藏在袖口下，却仍有血珠蜿蜒成细线，她温软的嗓音裹着江南烟雨般的潮湿，"珞珞，我和阿政擅自做主，帮你回绝了那位言少爷，是为你好，你也不想让秦爷爷担心是不是？”

秦珞脑袋中依旧是一阵轰鸣声，在叶绮雯的口中，是她不懂事吗？

秦珞忽然苦笑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落地窗外暴雨将至，掩没了一切灯光，紫藤花架在风中摇晃出扭曲的剪影。

“秦珞，道歉！”秦政的瞳孔终于泛起波澜，低沉的嗓音里含着隐忍的怒气。

“我没事阿政，珞珞不是故意的。”叶绮雯慌忙用染血的指尖攥住秦政的袖口，洇开点点红梅，随即又对秦珞说，"珞珞，你哥今天还在跟我说呢，珞珞是乖巧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你肯定能明白他的苦心的对吗？”

苦心？他对她有心吗？

“苦心？”秦珞低声重复，尾音在穹顶回旋，像断线风筝般坠入虚空，“嗯，是我不懂事，是我任性。”她尽量保持着冷静，“我还有事，先走了。”却不知自己眼眶早已蓄起了泪，声音像是破碎的沙砾，透着浓浓的疲惫。

“走？你想去哪里？回老鸭记？施工队早上就动工，你现在回去，还能捡两块青砖当念想。"”秦政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秦珞只觉得这句话像是从地狱传来的。

秦珞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政："你说什么？"

"除了秦家，你已经没有容身之处。"秦政冷冷道。

叶绮雯奇怪地看着两人，她分明记得半小时前这对兄妹还言笑晏晏，此刻却像隔着淬毒的剑刃。

电梯镜面映出秦珞单薄的身影，她后退半步，发梢扫过泛红的眼尾："哪怕露宿街头，我也不会回秦家…"秦珞说得很镇定，眼神中却带着深刻的绝决。

惊雷炸响的刹那，陆远洲看见少女转身时睫毛上悬着的泪，他伸手只抓住一缕带着橙花气息的风，电梯数字已然开始跳动。

"你疯了？"叶绮雯按住渗血的伤口，看向秦政，"珞珞一个小姑娘，外面又在下雨…"

秦政按下负二层按键，他指尖微颤："让她清醒清醒。绮雯姐，我先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

暴雨声混着侍应生递伞的窸窣，陆远洲握着黑伞冲进混沌天地，向秦珞消失的地方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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