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玻璃穹顶染成深蓝天鹅绒,星月造型的吊灯在穹顶投射出流动的光斑。
秦珞望着远处蜿蜒的江岸线,霓虹灯链正次第亮起,像一串被晚风揉碎的钻石撒在靛青绸缎上,银质餐具折射着冷光,在她指尖轻轻颤动。
这里就是言俊霖口中的星空主题餐厅。
"哟,小珞珞也在?"陆远洲带着松木香气的影子忽然笼罩下来,他屈指叩了叩鎏金孔雀纹餐桌,"咱们今天也算都是成双成对——"尾音拖出促狭的弧度,目光掠过对面正在斟红酒的秦政。
叶绮雯耳垂上的珍珠猛地一晃:"呸!"纤长食指戳向陆远洲胸口,丝绸衬衫被戳出小小涡旋,"谁跟你成双成对,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从观景台扔下去喂江豚?"
陆远洲意味深长看了秦政一眼,不嫌事大:“还能有谁,当然是小珞珞。”
秦珞捏紧了雕花银叉,指节在薄皮下泛出青白。
那天晚上她从秦政的房门冲出来撞到的人,好像就是陆远洲这个非主流,现在他又厚脸皮拿她取笑,秦珞只觉得窘迫,连饭都吃不安宁,现在只想逃离。
"怎么不说是我们陆总孤家寡人,不请自来,硬要凑个热闹?"秦政漫不经心转动水晶杯,深红酒液在杯壁洇开血色涟漪,他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叩击杯沿。
不等秦政开口,叶绮雯直接动手敲了陆远洲一个暴栗:“珞珞的玩笑你也敢开,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嘶——绮雯姐下手真狠。"陆远洲揉着被敲红的眉心直接入了座。
折腾了一下午,秦珞倒是饿了,她选择闭目塞听,专攻眼前的美食,他们三个人的儿时情意,她没有兴趣介入。
“我也许是,渺小漂流的鱼,
是最平庸的一首诗,
但我 深爱着 阳光泥土空气,
想用力自在大口呼吸,
去看看 未见的广袤…”
秦珞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言俊霖"三个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微微发颤。餐厅吊灯在手机屏幕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还是选择挂断了电话。
“怎么不接,又是推销电话?”秦政将骨瓷汤匙轻轻搁在碗沿,清脆的碰撞声让秦珞后背绷直。
秦珞只是摇头。
秦政一阵气恼,语气硬了许多:“热汤都敢往人头上泼,一个电话却不敢接?”
秦珞瞳孔紧缩,老鸭记的事,他怎么知道?
她倏地转向陆远洲,青年垂首切割牛排的动作骤然停滞,刀刃在瓷盘上划出尖锐的哀鸣。
手机再度震动时,秦政已经劈手夺过,他修长食指划过接听键的动作优雅得像在签署文件,电话那头传来焦灼的呼唤:"珞珞,我现在就去找你,今天的事我可以解......"
“言大少爷,不知道尤总监代我拜访言老爷子,有没有将你请回公司。”他说话时目光仍锁着秦珞。
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言俊霖的呼吸声陡然粗重:"秦政,你为什么会…你把珞珞怎么样了!”
秦政看向身旁的秦珞,她正用吃惊的眼神盯着自己,刚刚才恢复一些血色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是那个放鸽子的混蛋?"叶绮雯突然探身夺过手机,珞珞等了一下午的人就是你吧,你还敢打电话过来?真当珞珞没人撑腰?你再敢纠缠珞珞,管你什么盐少爷醋少爷的,我一准揍扁你!"
"够了!"秦珞撑着桌沿起身,檀木桌布的流苏穗子缠住她颤抖的手腕。
耳鸣声中,她看见陆远洲欲言又止的唇形,看见叶绮雯惊愕张开的红唇,最后对上秦政那双永远冷静自持的眼睛。
秦珞已经没有力气责怪他们擅自动她的手机挂她的电话,她突然明白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包括言俊霖今天的失约,也是秦政一手促成。
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凭什么左右她的生活,凭什么介入她的事,不,不仅是她的,老街上所有人的命运,凭什么都在他的弹指一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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