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日。
江折戟亲卫——启乾营与城北禁军合流,这一路共计十三万人。
其余四路——河东路、秦凤路、熙河路与环庆路诸部,共有二十一万人,与江折戟所部禁军共有三十四万,号称六十万北上。
王君彦与蓝靖一左一右,稍稍落后江折戟一个马身。
“安国兄,不知这一番远行,你我何时能再在城北营中交手。”王君彦慨叹着。
“你我若是闲来无事,在行营之中亦有切磋的机会,届时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若是谁输了,待凯旋之日便在樊楼摆上酒席,不知嘉臣你意下如何?”蓝靖笑着,仿佛这一场决斗他势在必得。
王君彦豪迈地大笑道:“就看安国兄有没有这个口福了。”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从谁的嘴上讨到半分便宜。
江折戟在马背上抚摸着玄光的鬃毛,见身后两位如从前一般拌嘴,倒也没有出言阻止,他还蛮享受武人之间这种直来直去的感觉。
即便在朝堂上,江折戟未曾体验过前朝所谓“异论相搅”的感觉,但满朝读书人,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是避不开的。譬如两相两参,无一不是支持江折戟的,这并不是因为江折戟立下过多少军功,治国有如何如何水准,而是因为江折戟“太子”这一身份。几位宰执,皆是当年父皇的心腹,就算朝堂之上朋党林立,这几人仍然会是太子党,更确切一些,应该是帝党。
于是他想让江离权同监国时,这几人就出来反对了。自己率领大军北上,九死一生,又将权力交到一位宗室手上,无疑是把皇位交了出去。即便这位宗室是太子的胞弟——
自然,只是大众所知的胞弟。
其中秘辛只为寥寥数人所知。
念及此处,江折戟倒颇有几分希望江离真的是男儿身。这样他就可以放肆地带着心上人畅游天地之间。
视角转到江南,这几日,顾祁枝的胸口总是莫名其妙的刺痛,痛得她躺在床上直冒冷汗。
“是折戟哥哥要出什么事情吗?”顾祁枝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想着。
待疼痛稍缓,顾祁枝就坐到梳妆台前,打开江折戟送她的妆匣,里面赫然是一根银簪。
她又呆呆地望着那一根江折戟曾经亲手挽进她秀发之间的簪子,簪子上雕刻着一只凤凰,旁侧是诸如祥云之类的风景,“早些来接我吧。”她如是想。
回到京城。
今日江离留了枢密使周恕,枢密副使徐继州,三司使季孤城,同判军器监沈越奏事。
“召诸位大人来此,不为别事,正是为皇兄此次北伐无后顾之忧。”
其余三人见周恕不发言,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周恕脸上有几分难看了,徐继州才出言道:“枢密院自然不遗余力襄助太子殿下,望晋王殿下勿复担忧。”
“军需物资仍季大人与沈大人通力相助,而调动诸路兵马,选用主帅,就全仰仗周相公了。”江离面带微笑,并没有责怪周恕的沉默。
“遵旨。”几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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