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江折戟与河东路主帅陈信之会合在晋阳城下。
“陈太尉,久违了。”江折戟谦恭地行礼。
陈信之并不敢以前辈自居,把江折戟扶起,还是还礼道:“信之见过太子殿下。”
“太尉不必多礼。”二人都没有太多讲究,携手就进了中军大帐。
“殿下,赤塘关、石岭关与太原城成犄角之势,臣请先取移军东去石岭关。”陈信之对江折戟进言道。
“江乾早有打算,不过算着时间,那边的消息也该来了。”
“急报!急报!王签书已攻下石岭关!”
江折戟朝方才进言的陈信之笑了笑,便让刚下马的传令兵进来了。“黄九,你且同陈太尉言明王君彦是如何打入石岭关的。”
“嘿嘿,遵命!禀报太尉,王签书分了一支队伍截断了代州、忻州一带的兵道,又在城下射杀了敌方一员大将,关里内应见时机成熟,教唆其中汉人连开石岭关三道门,签书便亲自领着一军杀入城去,斩首足有六百余,俘一千余,逃出关去的兴许有被游骑截杀的,现今辽狗恐怕尚不知石岭关已是天军囊中之物了。”
“好个王君彦,这就被他拿了北伐首功。”蓝靖在一旁愤愤不平。
“安国,”江折戟笑着,“你领着启乾营,去取了赤塘关。”
蓝靖闻言大喜,拔腿就走。
“陈太尉。”
“臣在,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劳烦太尉点一支人马与安国同去,之后便由太尉的人马把守赤塘关。”
“陈昭,陈冕何在?”
“末将在!”
“你二人带上本帅亲兵,去协助蓝殿帅取赤塘关。”
“领命。”
“这两位是?”江折戟明知故问了一句。
“正是家中子侄。”陈信之答道。
“果为将门之后。”
三日之后,蓝靖带着江折戟的近卫回到太原城下。
“蓝靖幸不辱命,赤塘关得复。谢太尉驰援。”蓝靖朝二人行礼。
“安国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正有用得上安国的地方。”江折戟在帐前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天上一轮残月。
蓝靖没有离开,拉着佩剑就站在了营帐附近。
河东的风沙甚是萧索,连带着江折戟的思绪,一同沉没在黄土之中。
“陈叔叔,你猜这一仗,该打上多少年?”江折戟换了称谓,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沙盘前的陈信之。
“灭辽之事,有先摄政王晏潇故事,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况辽人盘踞幽云,更有居庸、金坡之险,绝非易事,殿下也不必忧思过度,臣等定尽心竭力。”陈信之恳切道。
“一切就依仗陈叔叔了。”
寒暄了几句,陈信之便告退,回到了自己帐中。
江折戟坐在中军大帐,帐外的蓝靖巍然不动,腰间挂着佩剑,脚边放着两柄铜锤。
“安国,你已操劳数日,去歇息吧。”江折戟沙哑着嗓子朝蓝靖说道。
“太子乃是国本,蓝靖不敢擅离半步。”蓝靖振奋精神,走到帐门前,为江折戟守夜。
他回头看了一眼几日不曾卸甲的太子。从上往下,映入眼帘的是胡子拉碴的脸,眼中布满血丝,脸颊平添了一道怵目惊心的箭痕,看不出一点二十二岁俊秀青年模样。银甲上满是血污,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血并不是这具铠甲的主人的。特制的束腰和里面的软剑让他时刻挺着腰板打起精神。而腿甲,靴子与甲胄并无二异。悬在旁侧的银色兜鍪的红缨已然不剩多少。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位肩负四路三十万大军的太子。彼时晏潇六十万之众,仅仅只是自己一军四万人马打到上京城下,江折戟全线推进,诸路人马亦不能跟上江折戟所部的脚步。捷报连连,江折戟却因其他几路的战况三日不曾阖眼。“殿下,不必如此忧思,诸路帅臣皆非庸碌之辈,必能取胜。殿下身为四路总帅,还需保重身体才是。”蓝靖出言安慰着江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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