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 (3-3)

他自然也听过北邙山的传闻，知晓这里八成乃是北邙上神的故居。

但谢宁他与北邙又是什么关系？

死而复生，上古上神，多体一魂，一桩桩一件件，谢宁身上的谜团多得让人心惊。

谢宁：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几近将整个屋子都翻箱倒柜了也没能搜罗处什么有用的东西，谢宁有些烦躁，他转头去找风月，却见后者望着一张画发了呆。

那画因为常年空置已经褪了色，能认出是一个人的画像。画中人一身甲胄广袖如翩，及腰青丝随意只用了一根玉簪半束，手执一柄长枪，端得的是一派从容。

谢宁认出这是北邙。

谢宁：殿下——

谢宁尚未出声便被风月打断，后者盯着这与他有着七分像的青年，神色恍惚。

风月：他和我可真像啊。

废话，那就是你。

谢宁不假思索，反应过来又默默补充：废话，他就是你的前世。

谢宁：殿下你先别激动，虽然这件事其实说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了……

谢宁这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边风月回了神，已经出声。

风月：那我在你眼中又到底算谁呢？风月，还是北邙？

谢宁猛然回神，不等他开口解释，风月已经抵住了他摁在墙上，谢宁吃疼，顺着力仰头，方看清风月微红的眼。

风月：谢宁，我也好，闻人熙也罢，我们在你眼中，是不是都只是你去思念北邙的影子……？

谢宁：我没有……

甚至没能顾得上又掉了一次马这个残忍的事实，谢宁这次是真的暗叫冤，奈何风月认准了一样。

风月：你这次来岐山找神骨，也是想复活北邙，是也不是？

谢宁：……

谢宁：……你信我一次，我真没没有……

风月：好，那我听你解释。

谢宁一听有戏，忙打起精神

风月：北邙上神曾有一个徒弟。

谢宁：是，但是……

风月：徒弟自小被北邙上神教导收养，在年复一年的相处中对他心有好感。

谢宁：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

风月：后来北邙自裁，徒弟下落不明，是也不是？

谢宁僵硬着点了点头。

风月：所以谢宁，你其实就是北邙上神的那个徒弟。

说到这里，风月冷冷扫了眼北邙的画像。

风月：而我……哈。

好想逃。

谢宁不说很难理解风月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代入了风月思考了一下……好吧，无论是谁看见昔日情深义重的爱人转头就避之不及，还和一个和你那么像的人有过一段，确实很难不多想。

谢宁：风月，你听我说，其实你就是北邙。

谢宁这句说的真心实意，谁料风月闻言反更恼了。

风月：我不是他！

谢宁不敢出声了。

但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神骨，谢宁试探着开口。

谢宁：外面的妖族他们？

风月：妖族从来不缺王。

风月一句话把谢宁堵了回去，死死盯着后者。

风月：想劝我放手，你去拿神骨去和北邙再续前缘？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是……

风月：谢宁，想得很美，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还是别去想了。

肩上落下一道重量，是风月下巴搁在了肩上，谢宁没动，任由风月死死抱着他。

风月：最差不过我们一起困死在这罢了，谢宁，你死也别想去见北邙。

风月：……谢宁，你看我的时候，到底在看风月……还是北邙？

肩上落来湿意，谢宁有些后知后觉地恍然，风月竟是哭了。

哭也哭得极小声，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像是个委屈却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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